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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家裡人的隱瞞,也有舅舅是聾啞人,還不愛玩手機的原因。
蛋糕店之前也都是舅媽和客人對接,舅舅就一直在後面做蛋糕,大家和他交流困難,更不會聊這些。
就算鄰居也刷到了,也沒有到舅舅跟前說。
這些年余藻的戀愛給人一種他有男朋友,但對象太忙聚少離多的感覺。
外婆走後,余藻的人生都是靠舅舅撐起的,他也不忍心舅舅難過,在他面前都表現出男朋友很好的意思。
每次舅舅提出要見面,他就說男朋友出差,不忘補充感情不錯的。
孟潮東很少回A市,這段關係更像是孟潮東的圍獵。
余藻難追,他從高中追到大學,也不許其他人接近余藻。賀飲就說孟潮東是個瘋子,不知道較什麼勁。
好不容易余藻鬆口,他像是新鮮勁過了又去找了新人。
余藻期間提過分手,孟潮東又猛烈挽留,余藻怕他傷害自己家人,又拖下去了。
春節舅舅參加過一場同性婚禮婚禮,還問余藻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家。
余藻清楚舅舅是最希望自己幸福的人,他本就打算和孟潮東分手找個人結婚,讓舅舅安心。
計劃趕不上變化,孟煦洲出現得也很……及時。
但孟煦洲的身份太特殊了,余藻更不明白了,“你怎麼知道我和舅舅說了什麼?”
開車的男人和孟潮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沒有對方那種風流浪蕩的氣質,但也因為五官銳利顯得難以接近。
孟煦洲:“我朋友關注了賀飲的社交帳號。”
他也不算撒謊,朋友嚴柘從事網際網路行業,目前是一家APP的公司老闆,最先邀請的就是明星和網紅入駐平台。
賀飲就在邀請名單。
他明面的生活是追星,私生活也是追星,分享到線上的日常生活也很有意思,偶爾還會採訪自己的圈層好友。
孟煦洲也是無意從對方某次vlog的背景音里聽到余藻的聲音,才知道他有被家長催婚。
余藻更窘迫了,這個人早晨不僅認出了他是誰,也知道賀飲長什麼樣,還裝作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看著窗外,已經快十二點了,明天是周一。
相親相到前男友的哥哥這種事激動過後反而是無盡的疲倦。
當年孟煦洲厭惡的眼神深入他的夜夢,早就打碎了這種自以為是的可能。
余藻不說話,孟煦洲就看著他。
余藻還是很單薄,以前就像沒吃飽飯的。
現在不像學生時代弱不禁風,依然有種肉眼可見的脆弱感。
余藻沒見過幾次孟煦洲,孟煦洲卻見過好多次余藻。
父母離婚後,母親又生病加上事業損耗,孟煦洲很長一點時間無暇顧及國內的事。
幾年後才得以喘息,因為產業問題往返過幾次A市和國外。
第一次是偶遇,約見客戶在路邊見過大學兼職結束的余藻,對方坐在單車上等著紅綠燈,像是發呆。
第二次是孟煦洲得知余藻在某特殊教育機構實習,正好同學約他聚會,要去接孩子,他也一塊去了。
當時恰好是放學時間,余藻挨個送走小朋友,他年紀不大,眉宇的哀愁卻像是抹不開。
孟煦洲很想上前,但有人比他快一步,也更有資格。
孟潮東接走了余藻。
第三次就是兩個月前,他在某城市的會展中心見到出差的余藻。
會展中心條件簡陋,有些小公司沒有團餐,買的是展館的盒飯,孟煦洲聽到好多人說又貴又難吃。
余藻似乎和同事關係也一般,一個人站在邊上吃,他臉上不見悲喜,卻孤獨異常。
他還是不合群,也還是不高興。
孟煦洲不了解他,卻因為那一份特別想要靠近他。多年前他錯失良機,再見余藻已經是孟潮東的男朋友,這一次他不想錯過了,想要一步到位。
余藻不知道身邊的人謀劃吞噬他的餘生,他認真考慮了孟煦洲的提議。
情感上他渴望靠近對方,久違的心動和從前的遺憾。
理智上他又不想陷入沒有結果的未來,怕自己的愛慕捲土重來,日久越深。
他和孟煦洲就像以前高中的學校。
一條馬路涇渭分明,那邊的世界很遙遠,人也高傲。
孟潮東說話總是無意識流露出的傲慢,哪怕對方家裡的產業在走下坡路,聯姻也是為了挽回頹勢。
他和余藻說:“小藻,我不想和你分手,但我要和一個適合我的人結婚。”
余藻不愛他都覺得可笑,這個人爛到家了,只有皮囊可取。
余藻漫長的暗戀宛如水中撈月,數年後月亮居然掉下來了。
他不說話,車內更安靜了,這個時間不堵車,但路上有救護車開過,還有警車。
孟煦洲似乎也不著急余藻的回答,沉默地開車。
導航提示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余藻接到了合租室友的電話,“余藻你到家了嗎?我們隔壁出事了,情侶動刀,我們住的房子都快成為案發現場了。”
余藻愣了,“什麼?”
他工資可觀,但開銷很大。表弟表妹的部分生活費,舅媽生病的醫藥費等等。
如果沒有孟潮東未婚妻的付費婚鬧提議,或許余藻光墊醫藥費都要貸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