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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頭髮都是囫圇吹的,完全沒有去棋館接老婆孩子的氣勢凌人,髮膠洗了,吹乾的發趴在額前,看上去溫和好多。
孟煦洲:“這樣比較快。”
他看香煎鶯歌魚沒動過,問:“不想吃嗎?”
余藻脖子還殘留著孟煦洲啃咬舔舐的觸感,孟煦洲給他倒熱飲的時候手擦過,余藻都抖了抖。
他的敏感孟煦洲第一次親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現在余藻眼尾的紅還沒有褪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樣。
余藻:“等你來吃。”
他隨口一句都讓人回味,孟煦洲輕笑一聲,筷子都夾走魚的余藻手一頓,忽然臉色爆紅,像是意識到什麼,倉皇地掃了孟煦洲一眼。
孟煦洲:“我不想一天很多次澡。”
孟荳不明所以,接茬:“那會感冒的,小叔感冒一次住院半個月。”
孟煦洲來不及讓大侄子閉嘴了,這小孩揭人老底孜孜不倦,“還討厭吃藥,偷偷丟掉。”
孟煦洲:……
余藻驚訝地看向孟煦洲,男人面無表情地用雞翅堵住孟荳的嘴,不忘對余藻說:“我沒有丟。”
孟煦洲的廚藝的確一流,滿嘴蛋黃味的小孩意識到他的口腹都要仰仗小叔,這會倒是配合了,“嗯嗯,是我丟的,我是壞蛋。”
余藻又看向孟煦洲,咬人喉結的暗戀對象當時什麼反應余藻來不及看,這會倒是清楚地看到孟煦洲耳朵紅了。
孟煦洲催促余藻嘗嘗鶯歌魚,似乎也是為了避免余藻多問一句。
人多少都有包袱,孟煦洲也不例外,特別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余藻眸光流轉,眼底的笑意太明顯了,未褪去的紅色顯得他眼神都濕潤潤的。
他很配合,嘗了一口說好吃。
孟煦洲鬆了一口氣,余藻又說:“下次不要偷偷丟藥,好貴的。”
餐椅越靠越近,肢體障礙的人唯一可以觸碰的人近在咫尺,余藻也不揭穿孟煦洲的蓄意靠近。
他在桌下握住孟煦洲的手,笑著說:“不生病就更好了。”
孟煦洲:“那萬一生病呢?”
他的五官的確不利於他表露感情,但眼神是一個人靈魂的映照,余藻和孟煦洲對視,就感覺到對方的真心。
他看著和印象里一模一樣的鶯歌魚,不再猶豫,“我會陪著你。”
孟煦洲聽了很滿意,又點開手機,示意余藻再說一遍。
余藻看見錄音的界面,對上孟煦洲沉沉的雙眸,笑了笑說:“孟煦洲要是生病,我會陪著他。”
孟煦洲:“陪多久?”
看紀錄片的孟荳聽不下去了,抱怨了一句:“小叔你好煩啊,你們都結婚了,當然要陪一輩子了。”
鍋蓋頭小孩偶爾還有幾分暴躁,“小叔真是的。”
余藻被逗笑了,孟煦洲也不生氣,可見他們之前也一直是這麼相處的。
剛見到孟荳那天,失聯的小孩坐在地鐵口,後面孟煦洲也沒有訓斥過孟荳,反而讓他再選一門課。
今天孟荳說不喜歡圍棋,關係再好的叔侄也有不好開口的時候,余藻這個時候提了一嘴,“小荳說他不喜歡圍棋。”
孟荳沒有想到余藻這麼快就說了,他心虛地和孟煦洲對視。
正常人餐椅的距離也會空下半隻手臂,孟煦洲已經完全坐到余藻身邊了,給人一種如果可以,他可以抱著余藻吃的感覺。
孟荳只好把動物世界暫停,對孟煦洲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孟煦洲:“理由呢?”
“上次你給的理由是不喜歡同學,這次不是剛去上嗎?”
余藻吃飯慢吞吞的,孟煦洲的廚藝完全不能用不錯形容。
除去鶯歌魚,剩下的幾道菜也都好吃,難怪孟荳這麼心心念念。
就算和孟煦洲領證後關係和預設的不同,余藻在這裡也沒有完全放鬆,他甚至沒伸手去碰離他最遠的筒骨鍋。
做家居行業多年的老闆也在完善對家的概念,自己住的別墅也堆滿他的落地想法,餐桌餐椅都很有設計感。
外面天亮著,但陰沉沉的,餐桌上面的飛碟燈灑下的光讓事物都蒙上了暖烘烘的濾鏡。
余藻打算拍一張照片給舅舅,證明自己不用他擔心。
他才剛伸手,孟煦洲就給他盛了碗筒骨湯,長碟裝著比孟荳剛嗦完那一根大好多的筒骨。
余藻的拍照變成了長按錄製視頻。
孟荳還在編理由,孟煦洲對余藻說:“是夠不到嗎?我看你完全沒嘗這道菜。”
余藻唔了一聲,和孟荳思考的拖音重合,一大一小對視。
孟荳說:“小叔以為誰都是你,手一伸什麼都拿得到。”
他的指責帶著私人恩怨,孟煦洲看向余藻。
余藻:“不是我不吃,是我吃得很慢,你們繼續說,我喜歡聽你們說話。”
孟煦洲:“喜歡?”
小酷孩把筒骨的吸管遞給余藻,似乎在體貼方面和孟煦洲一脈相承,可見都姓孟,也有天差地別。
余藻:“喜歡,畢業後很少在家裡吃飯了,開店的家庭,更少有全家到齊吃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