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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孟煦洲聽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他直覺他的余藻在裡面。
經理還在通知商場的安保,還試圖找人開鎖。
忽然裡面一聲巨響,像什麼瓷瓶碎裂,站在身邊的客人陰沉著臉,似乎要砸門進去了。
門又打開了。
地上散落一地裝飾用的蘆葦,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倒在花瓶碎片上哀嚎。
為了今天拍結婚照染了亞麻色頭髮的余藻還有些喘氣,看見孟煦洲忽然安定下來。
孟煦洲朝他伸手,余藻卻抱住他的手臂說,“哥哥,我手機摔壞了。”
經理:……
隔壁男女洗手間出來的客人也紛紛圍過來看。
等孟潮東點菜半天沒等到人的孟氏老員工急匆匆過來,看見的就是被工作人員扶起的孟潮東。
他在孟家待了不少年,當然知道兩位少爺的較勁,也見過余藻。
余藻滿手是血,孟煦洲以為他受傷了,呼吸都亂了幾分。
余藻問邊上的服務生要了濕巾,一邊擦一邊說:“不是我的血,他要砸暈我,我還手了。”
他說話依然慢吞吞的,不止餐廳經理,連孟煦洲都感覺到他的過分冷靜。
孟潮東後背傷得不輕,工作人員本來是想抬他走的,他還覺得丟人不願意。
似乎也被余藻忽然暴起震懾到,當年跑車事故的記憶驟然回籠,他開始思考醫護人員趕到之前,自己頭上的傷是不是余藻開出來的。
孟潮東心情複雜,路過余藻的時候還想說什麼,一邊的孟煦洲拿走余藻擦血的毛巾,又給了他一拳。
如果不是老員工扶著,恐怕孟潮東又要栽進碎瓷片了。
周圍沒人離場,確認身份後更是竊竊私語——
“這就是隔壁棟宙心的老闆吧?”
“我知道,今天還直播呢,這個被打的是弟弟?”
“被前任打的?看不出來啊?”
“你看他脖子也青了,不會是想要把人掐死吧?”
……
賀飲也覺得余藻半天沒回來是出事了。
他還沒走到現場,就看到被攙扶著的孟潮東。
跟在孟潮東身邊的就是這段時間幫著他打理公司的老員工。
之前處理跑車事故的也是他,賀飲記得大家叫他宋叔。
孟潮東看上去比那天酒吧還狼狽,賀飲以為是余藻碰上孟潮東,然後孟煦洲又把孟潮東打了。
再往前走幾步,看到站在轉角給余藻披上外套的孟煦洲,對方握著余藻的手,心疼得很,問打得疼不疼。
賀飲沒往前,他覺得自己耳朵聾了。
誰打的?
餐廳的保潔還在處理殘局,賀飲假裝去洗手間聽了幾句,越聽越迷糊。
什麼?孟潮東把余藻拖走,被余藻揍了?
地上的血全是孟潮東的?
啊?我們小藻什麼時候戰鬥力這麼強了?
等會兒,也不對啊,余藻這麼厲害為什麼以前總被人欺負?難道是瞬間爆發?
賀飲滿頭霧水地回去了,很快孟煦洲帶著余藻回來,看上去和沒事人一樣。
兩個人換了衣服,孟煦洲的衣服正好遮住余藻的領口,嚴柘似乎發現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好意思問。
等到司機接走孟煦洲家裡兩個老人和一個小孩,賀飲才坐到余藻身邊,問:“剛才發生什麼了?”
包廂忽然安靜了許多,孟煦洲坐在邊上打電話,明顯不悅,還問了嚴柘幾句。
余藻:“碰見孟潮東了。”
賀飲:“他打你了?”
他急得抓住余藻的手,一邊的嚴柘也看到了手機的視頻,正好是余藻滿手是血走到孟煦洲身邊喊哥哥的幾秒。
嚴柘渾身發毛,沒想到平時文文弱弱的余藻居然也有隱藏脾氣,他還以為是孟煦洲把孟潮東揍的。
那孟潮東到底多脆啊,不是,之前到底是怎麼威脅余藻的?
他想了一圈,又懂了,現在余藻沒後顧之憂,孟煦洲已經解決了他家裡人的住房問題。
萬野名下產業豐富,找個房子不成問題,直接送都可以。
蛋糕店開不下去也沒關係,余藻有能力買店鋪開新店,家裡人也依然可以工作,弟弟妹妹還是可以正常上學。
孟煦洲剛才就是問嚴柘保安公司的事,說要去學校保護余藻的表弟表妹。
所以,就上手了?
嚴柘就多看了兩眼余藻用力過度還紅的手,孟煦洲就咳了一聲。
余藻:“他動手了,我也動手了。”
賀飲抽了抽嘴角,“小藻,你這體型,和孟潮東互毆不太可能吧?”
余藻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他到絕境也顧不上這麼多,孟潮東是真的想掐死他,還好當時邊上有個細長的花瓶。
摔在地上就方便余藻動手了。
從前當作替身的臉越來越面目可憎,如果不是聽到了孟煦洲的聲音,或許瓷片就已經紮上了孟潮東的臉。
孟潮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余藻的恨,什麼愛,不存在的。
余藻比他想像中的還厭惡他,像是等這一天等很久很久了。
余藻:“所以手疼。”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余藻的手,“要去醫院看看嗎?”
賀飲都沒辦法繼續聊了,嚴柘示意他走,兩個人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