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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次鬧大了,父母才問起孟褘,問潮東之前談的小男朋友為什麼和煦洲結婚了。
孟褘哪裡知道。
他一向不管這些,架不住這次妻子鬧騰,說你從來都只疼孟漫野的兒子,孟潮東傷成這樣也不聞不問。
孟褘跟著接待人員上來,秘書讓他再等等,他也老老實實等著。
看孟煦洲從休息室出來,孟褘又有點想走了。
孟煦洲從小就不苟言笑,就算他和孟漫野沒有婚變,這個大兒子依然是跟著丈母娘那邊長大的,好像天生就不愛親近人。
別說拉家常,孟煦洲小時候考試,孟褘都是不過問的。
父子倆處在一個場景,不熟得太明顯了。
孟煦洲也不喊他父親,問:“想說什麼?”
孟褘:“就潮東的事,我剛才去了醫院,他現在已經……”
“我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孟煦洲很少動怒,目光掃過仿佛都能掀起一場風暴,“你之前是怎麼和我說的?”
孟褘試圖解釋:“出國那沒辦法,你爺爺奶奶也讓我……”
孟煦洲忽然笑了一下,連秘書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他跟了孟煦洲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老闆這麼難以抑制怒氣。
秘書剛才也見到了余藻脖子的紅痕,了解始末後更驚訝余藻的還手。
余藻看上去溫溫柔柔,氣質過分文氣,很難想像他會有這樣的時候。
不過兔子急了也能咬人,似乎也解釋得通。
孟褘話都說不出來了,孟煦洲問:“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吧?”
他的反問都不在孟褘的預測範圍,他點了點頭,“還可以。”
孟煦洲:“那就好。”
裡面的余藻翻來覆去睡不著。
孟煦洲的公司是做家居的,頂層的休息室都很有他挑選的風格,很像家的縮影。
余藻在室內轉悠,最後打開門,發現孟褘還沒走。
男人和孟煦洲都背對著休息室的門,只有坐在斜對角的秘書看見了。
他沒有提醒孟煦洲,坐在沙發兩端的父子也沒什麼深厚的父子情誼,孟褘怕孟煦洲,也會用父親的名義壓他。
孟褘還是忍不住了,問:“你就非要和余藻結婚嗎?”
“我是聽說余藻和賀家那小子關係不錯,聽說代對方相親去的?”
孟褘成天無所事事,也就打打高爾夫,和一群差不多年齡被架空的朋友喝喝茶聊天。
圈子裡來來回回就那點事,孟潮東訂婚雞飛狗跳就夠丟人了,風頭過去,才知道婚鬧也是做局。
訂婚對象找到了更好的對象,也沒把孟家放在心上。
異母兄弟和同一個男人有瓜葛,誰都清楚關係不會好到哪裡,也不用猜測孟煦洲會報復。
孟褘:“你要結婚,你媽肯定會給你挑更好的對象的,又……”
“不需要,”孟煦洲都沒讓人給孟褘泡茶,“我喜歡余藻很多年了,父親。”
他喊父親都令孟褘毛骨悚然,“你喜歡他很多年?那他怎麼會和潮東在一起?我看他心思不純的,都收錢婚鬧。”
“你信他的話?這不是和潮東在一起還想著你。”
就算那年出了跑車事故,孟褘也沒把余藻放在心上。
孟潮東的傲慢和父母如出一轍,余藻當年很清楚自己無法撼動,卻沒想到孟煦洲在這個家庭結構里居然也得不到任何偏愛。
孟褘:“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孟煦洲微微後靠,黑沉的目光掃過孟褘新換的昂貴手錶,“您才是這樣的人吧?”
孟褘:“你!”
他差點咬到舌頭,一瞬間竟無法反駁。
孟煦洲卻注意到了秘書的眼神,轉頭看正好看見關上的休息室門。
他也不想和孟褘扯皮了:“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如果邊上沒旁人,孟褘也就忍了,他又愛裝,這會還拍了拍桌子:“你態度怎麼這麼差!”
孟煦洲不吃這套,他從小就知道父親巧言令色,又畏懼母親的強勢,嗓音冰冷,“你會不知道孟潮東幹的事嗎?如果不是爺爺深夜給我打電話,我不會讓他這麼輕鬆的。”
他示意秘書拿證據給孟褘看,“從他回國跑到我家鬧事開始,到工廠起火,再到栽贓。”
孟煦洲又看余藻打開了門,似乎沒想到孟煦洲已經發現他了,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余藻又默默關上了門。
孟褘聽得雲裡霧裡:“什麼?”
孟煦洲側頭,語調帶了幾分嘲意,“您不知道?爺爺都知道。”
孟潮東從少年時期到現在年近三十,幹了什麼都有人給他擦屁股。
孟褘盯著白紙黑字上的樁樁件件,目光落到另一個文件袋上很眼熟的照片,他正要看,秘書抽走了。
孟煦洲:“我希望他不要待在A市了,如果你做不到,就我來做。”
說完他便抬腿往休息室走,秘書送走孟褘的時候男人還在思考剛才那份文件,企圖問秘書要。
秘書:“孟先生,您應該清楚為什麼的。”
孟煦洲站在門口,余藻還是保持開了一條小縫的狀態,孟煦洲問:“你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