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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快說!]
余藻家居服寬大,捲起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紋身,在光下和肌膚對比強烈,令人無端生出想要撫摸的欲望。
他說:“我十六歲的時候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孟潮東把手裡的手機砸在地上,驟然的動作嚇得他媽大聲尖叫,還在和律師說話的孟褘破口大罵:“你有病是不是,別在這裡丟人。”
孟潮東揪起他爸的領子,“你是不是為了公司把余藻送給孟煦洲了?”
孟褘直接揍了回去,親生父子在派出所大打出手實在難看,還有個宛如燒水壺成精的夫人,律師和管家紛紛上前勸架,好說歹說才把人送上了車。
這麼一鬧,等孟潮東再點開手機,余藻已經下播了。
他的粉絲還在急速上漲,孟潮東甚至在余藻帳戶打賞的前排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婚鬧當天前未婚妻趙小姐的網名。
孟潮東的面孔在車內明滅的光線也猙獰無比,看得孟褘心驚肉跳。
他驀然想起那年起火的跑車,滿臉血的孟潮東,和同樣受傷卻眼神平靜的余藻,他頭更痛了。
孟褘:“不是你自己答應和趙家訂婚的?我逼你了嗎?”
孟潮東臉上還有早上在孟煦洲小區鬧市被保安摁在地上的擦傷,他瞪著孟褘,“不是你說不結婚就保不住家產?”
孟褘額角青筋直跳,“我有說過?”
同車的孟潮東生母唐玲說:“你說不會和余藻結婚,這麼多年沒名沒分的,正正經經結婚成家不是挺好的?”
唐玲和孟褘同齡,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她依然認為同性沒什麼好結果,希望孟潮東走上廣義大眾會走的路,還補充了一句:“余藻人又冷淡,對你也不體貼熱絡,也就長得好看,但好看也不能過一輩子的呀。”
孟褘冷笑一聲:“訂婚是你自己說的,我後來才知道你和余藻沒有分手。那算什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他說得冠冕堂皇,孟潮東嗤笑;“不是你說訂婚結婚還能離婚,兩邊安撫住不是一樣?”
“我這算態度遺傳!”
孟褘無言以對,唐玲哭哭啼啼,孟潮東點開余藻的主頁,這是他回國後的新手機號,他給余藻發了一條私信。
[余藻,你別想擺脫我。]
沒有讀取,也談不上回復。
以余藻現在的私信體量,基本石沉大海,他也沒有看到的可能。
況且他現在還在和孟煦洲視頻。
孟煦洲回酒店的路上得知孟潮東被帶走的消息。
孟褘還拍了照片力證沒有偏心,目前把孟潮東送去了郊區別院住,說全天有人看守,等家裡親戚過來一起把他帶出國。
孟氏已經在走下坡路,依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交給孟煦洲在同行眼裡也比交給孟潮東好。
孟煦洲商業上手段雷霆,即便合作方和他沒有私交,也放心合作。
只是飯局過後多少有一些閒談,已婚的會聊起家裡的老婆孩子,未婚的會被介紹,這似乎去哪裡都逃不掉。
年紀再大一些的孫子沒比孟煦洲小几歲,也會問起最近孟煦洲在圈子裡被熱議的感情問題。
提起余藻孟煦洲的態度就柔軟幾分,心思活絡的些的更不會追問對方是否和孟潮東有關,反而積極詢問什麼時候辦婚禮。
男人回答完後匆匆回酒店等著電話。
視頻里的模樣看著似乎和余藻一樣剛洗完澡,看余藻躺在小房間,孟煦洲問:“怎麼不睡我那邊?”
余藻:“你的床太大了。”
男人擦頭髮的手一頓,看了手機視頻那頭的青年,余藻只露出半張臉,在檯燈下眼神依然純淨。
孟煦洲:“小藻不習慣一個人睡覺嗎?”
余藻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搖頭說:“當然不是。”
“是我習慣了,更喜歡學校的床,窄窄的,靠著牆睡。”
他也不知道孟煦洲在國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不妨礙從他的肢體接觸障礙得出孟煦洲不過集體生活的結論,“你肯定沒睡過這樣的床。”
孟煦洲點頭,“是沒有睡過,單人床對我來說也很擠。”
“這個我是本來是給小荳準備的,結果他喜歡雜物間的大小,怪不得你們合得來。”
余藻卷著被子很是驚訝,“那我不是睡了他的房間嗎?”
孟煦洲:“他也喜歡睡小的。”
視頻里的男人脫下了應酬的商務風衣服,浴袍松松垮垮,隔著手機都給余藻過重的私密感,余藻問:“那我要睡在哪裡,樓上嗎?”
他知道樓上還是有空房間的,孟煦洲說沒準備好,也不知道他在準備什麼。
孟煦洲:“你不和我睡嗎?”
余藻:……
總覺得被套進去了。
余藻:“我現在就要睡了。”
眼看他就要關燈掛掉視頻,孟煦洲說:“小藻,明天也可以視頻嗎?”
這一瞬余藻覺得孟煦洲比孟荳還像小孩。
視頻里的男人面孔成熟,余藻又想到他在直播間發出來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煦洲靜靜看著他,余藻驀地想起靠在孟煦洲胸口的觸感,不知道想了什麼,說:“只能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