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孟煦洲:“是。”
他看余藻低頭扣半天扣子,走過去給他扣。
陰影落下,帶著上下樓淋浴間一樣的洗漱用品的氣味,親密得余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我找了很多理由希望你能和我結婚。”
“外婆生病是真的,前幾天剛做完手術,不太能說話,不過她喜歡語音識讀文字。”
扣扣子不需要多久,孟煦洲卻不走開了,他無所謂自己的衣服還有點濕。
男人清楚謊言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與其被余藻發現自己撒謊,不如直接交代。
“外公確實外出考察了。”
“孟荳前兩天住在外婆的康復中心,再過幾天她可以來這邊住。”
“當然,這需要你的同意。”孟煦洲說話依然不急不慢,他朝余藻伸出手,看對方乖順地把手搭在自己掌心,心滿意足地握了握,“我們現在是合法的婚姻關係,什麼都共享。我也很抱歉,潤色了我的結婚請求。”
“家裡是催過婚,但沒有要求我必須今年找個人結婚。”
太安靜了,安靜得孟煦洲說話的聲音在余藻耳邊嗡嗡震動,余藻甚至還聽到了邊牆轉角掛燈的走秒聲音。
“余藻,我沒有離婚的打算,也沒有要通過和你接觸逐漸脫敏,然後離婚,找別人的念頭。”
樓上的孟荳洗完澡出來,趴在樓梯上聽小叔說話,心想爸爸以前教小叔的還是有用的。
頭一次聽小叔說這麼多話。
余藻腦子更暈了,在孟煦洲還要說話的時候伸手推他:“先別說了!”
他轉身的時候身體晃悠,男人把他抱到沙發,問:“哪裡不舒服?”
他想起余藻晚上吃的東西,就算在唯一的親人家裡,余藻也習慣家長問一句答一句。
余藻悶聲說:“心裡不舒服。”
孟煦洲把他放到沙發,“當然你也有離婚的權利。”
他說得冠冕堂皇,卻發現結婚也不保險,轉身去給余藻倒水的時候神色陰沉。
孟煦洲做不出禁錮余藻的舉動,卻依然擔心舊事重來,這一次有了多年感情基礎的孟潮東還能哄得余藻回心轉意。
余藻簽的協議是三年簽,就算是和平離婚,對孟煦洲也是淨身出戶。
這點成了賀飲佐證孟煦洲對他有意思,家裡財富也可觀的賀飲信奉愛在哪裡,錢在哪裡,一直覺得孟潮東的摳分明是對余藻態度稀爛。
余藻頭上還蓋著毛巾,在這點他異常堅定,“我不離。”
很少有人上午領證晚上談離婚的,孟煦洲給余藻遞了一杯水,裝出了幾分善解人意:“怕舅舅不放心的話,可以說我工作太忙,會忽視你。”
他語氣和剛才問余藻哪裡不舒服就有明顯的區別,余藻接過水,眼神和孟煦洲眼神對上,他忙不迭轉向另一邊,“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信孟煦洲說的喜歡,又期待對方的答案,孟煦洲給了,還得到了一句拐彎抹角的讚美。
孟煦洲坐在余藻邊上,看對方喝完水,又要去拿杯子。
明明余藻可以直接把杯子放到桌上,他卻像是要多加一道程序,不知道自己手指擦過另一個的指尖,暗戀他的人心跳還會異常幾分。
氣氛忽然尷尬起來,余藻說:“對不起,我……”
孟煦洲:“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余藻所有的歉意都被他摁回去了。
他呆呆地看向孟煦洲,“什麼?”
余藻的眼睛沒有孟煦洲黑沉,像琥珀,留在孟煦洲的記憶,比風吹湖水還讓人不得平靜。
孟煦洲正要說話,手機響了,鈴聲急促。
似乎是工作方面的事,余藻聽到了廠房和車間這類關鍵詞,很快孟煦洲走過來,“我要出去一趟,我們的事可以再談。”
春天的睡衣長褲長衣,所有扣子扣著都能露出鎖骨,孟煦洲買的睡衣更大號,男人過來還摟了余藻一下,“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想我應該有時間和你證明。”
他的手機又響了,這一次余藻看見了來電提醒,寫著媽媽。
孟煦洲大步上樓,很快換了一身衣服下來,他扣上錶帶,余藻還坐在沙發,毛巾蓋頭,看上去很是煩擾。
打開門要走的男人握住門把,喊了聲小藻。
余藻轉頭看向他,孟煦洲指了指自己的唇,“可以給我一個親吻嗎?”
第22章 第 22 章
如果可以選擇, 孟煦洲也不想重要的節點處理公事。
他的身份不需要白手起家,也面臨繼承的問題,產業能平穩發展都算不錯。如果要在長輩打下的基礎下繼續開疆拓土, 需要不少心力, 或許不能獲得百分百的成效。
他遙遙看著余藻, 眼神寫滿明晃晃的期待。
余藻心亂如麻,正準備起身走過去, 孟煦洲卻不想等了, 他又闊步走了回來。
親吻也不一定要擁抱, 之前余藻什麼都不喜歡, 他自我下墜,這個時候像是浮潛。
朝他索要親吻的人先發制人,第一吻偏了, 又像是猶豫要不要深吻, 害怕又磕破余藻的嘴唇。
光看孟煦洲的臉會先入為主他是一個冷酷又極具決斷力的人,以余藻這兩天和他相處的經驗,這個人不具備在親熱上的成熟, 甚至有些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