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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嫂那天結婚。”
他下拉點開也是私密狀態的視頻,“這是那天的婚禮。”
國外的草坪,新郎姍姍來遲,和孟煦洲交接,充當司儀的孟煦洲也是一身西裝,用外語抱怨大哥結婚都遲到。
視頻幾分鐘,余藻看得也很認真,孟煦洲在看他。
余藻上次更新社交帳號是半個月前,等於出了參加男友婚禮的事故後就沒有更新。
一個記錄生活的帳號偶爾直播都是裱花,不少人都是被余藻直播吸引,去蛋糕店消費的。
孟煦洲也是通過賀飲的帳號找到余藻的。
關注余藻的粉絲都知道他只會心情不好才直播。
他從不刻意打光,直播不是凌晨就是深夜。結合細白纖長的手指和右手腕內側宛如孤島的紋身,有種綺麗的蠱惑感。
這個帳號和富二代新婚當天爆出出軌的原配掛鉤後,粉絲怒漲十幾萬,圖文和視頻都被盤爆漿了,余藻仍然沒有回應。
還好蛋糕店的帳號也都是表弟打理,舅舅依然毫不知情。
余藻不知不覺看了兩遍,孟煦洲也沒有提醒他,還是余藻被孟煦洲手機彈出的消息震回神,把手機還給孟煦洲,“對不起,我以為你當年就結婚了。”
孟煦洲搖頭:“一直沒有結婚。”
距離很近,他都能聞到孟煦洲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余藻並不認為孟煦洲的相貌會勸退很多人,畢竟他人很好。
“那你的……親密障礙是什麼意思?”
余藻終於抬眼,男人背頭散開,垂下的劉海有幾分高中時期的模樣,柔和了面容的凌厲,“不能接受別人的靠近,難以忍受更進一步的肢體動作,比如牽手、親吻和……”
孟煦洲看著余藻,“更近一步。”
余藻更困惑了,他微微眨眼,“我們現在這個程度,你不是可以接受嗎?”
孟煦洲:“你不一樣。”
余藻驚訝地看著他,“可是你也能牽住小荳的手。”
他不了解這種親密障礙,不過之前聽賀飲也提過幾句,但他和孟煦洲說的又不是一碼事。
賀飲是討厭和人進入親密關係。
近在咫尺的男人要微微低頭才能和余藻實現平齊,不知道為什麼,逆著光的這張臉本應該更冷峻,余藻卻在他眼裡看不到任何疏遠。
“那也是脫敏後的。”
孟煦洲初中之前跟外公外婆生活,是外婆最早發現外孫上學形單影隻,在小區也沒有玩伴。
外婆一開始以為他和同齡人起了什麼矛盾,又詢問了好幾個小區的小孩。他們都說孟煦洲不喜歡人靠近,太兇太討厭,無論男孩女孩,只要靠近他就會被推開。
到後來學校的老師也給家長打電話說孟煦洲不完成小組合作,需要牽手的合作項目他寧願曠課。
這是最初診斷的由來,只是家長不知道為什麼家境優渥的孟煦洲會變成這樣。
余藻也問:“為什麼?”
孟煦洲搖頭,他沒有告訴別人真相,這個時候也不說,“和父母接觸也花了很長時間脫敏。”
“現在工作的基礎禮儀沒有問題了。”
孟煦洲說話聲音低沉,余藻很愛聽,又不免擔憂,問:“那需要坐在一起的場合呢?”
自述有肢體接觸障礙不愛靠近的男人卻靠余藻很近,“會有人給我排開座位空隙的。”
余藻哦了一聲,心想我操心這個幹什麼。他的目光落在孟煦洲的嘴唇,日思夜想的面容近在咫尺,顯得他看起來呆呆的。
孟煦洲問:“你在想什麼?”
余藻還在走神,沒聽見。
孟煦洲又想起賀飲那句話,正品和平替。
沒人想做平替。
他微微湊近,呼吸灑在余藻臉上,像是要落下一個親吻。
余藻嚇了一跳,差點溜下床,如果不是孟煦洲速度快,或許已經栽進自己的行李箱了。
孟煦洲見證了一張臉完全漲紅的過程,余藻心跳超過閾值,張開嘴唇卻發不出聲音,臉頰那兩顆痣搖搖晃晃,更讓孟煦洲想要追逐。
男人的五官實在和溫柔五官,如果說話再冷,聽起來就很霸道了,只能從言語更改這種天然的味道,他喊余藻的名字。
余藻不看他,孟煦洲說:“你不一樣。”
他鬆開攥住余藻的手,微微後仰,撐著手說:“當年摟住你,我沒有任何應該產生的症狀。”
實際上這樣的障礙並不算大毛病,也不會影響孟煦洲的生活。
但他在長輩的影響下熱愛生活,也有對愛的需求。
他想要驗證當年的猜想。
次臥的床似乎只能裝下一個人,余藻總覺得空氣都是灼熱的,才二月底像是夏天。
他像是鬆了一口氣,認真問:“這是你找我結婚的真正原因?”
“因為當年我被人推到你懷裡你沒有推開我?”
孟煦洲:“是。”
余藻之前隱隱的不對勁終於閉環了,他又問:“這些年你沒試過……”
他頓了頓,“別人嗎?”
孟煦洲:“沒有別人。”
一直低著頭的青年終於抬眼,像是鼓起勇氣,“那我們結婚,是你找我脫敏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