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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藻把蛋糕裝進盒子,低著頭繼續幹活,一邊說:“多重要?”
賀飲家境優渥,只想混吃等死,永不工作。
父母似乎覺得他這樣混日子不如結個婚,家業有姐姐繼承,依然要讓成天到處玩的賀飲結婚。
前年同性戀還不能結婚,他就性取向為由拒絕。
去年開始父母連男性對象都給他挑好了,他又倒賣了這本相親冊子,扒出了好幾個直裝1和0裝1的,差點被人套麻袋揍一頓。
他的父母依舊沒有死心。
賀飲:“明天是我偶像的告別演唱會,錯過一次後悔終身啊!”
手機擴音傳來的男聲特別輕快,和余藻平靜的語調完全不同。
“你不是上個月才飛到國外看過嗎?”
賀飲追星狂熱,對真實的戀愛毫無興趣,更喜歡沉浸式的幻想。
余藻對這些不感興趣,一段戀愛從大學談到工作第二年,以網上播放量破千萬的成績轟轟烈烈結束。
當然不是他的帳號,表面只是一個參加婚禮的賓客隨手錄的視頻。
他是當事人之一。
賀飲哦了一聲,“那位塌了,我現在喜歡的是……”
余藻知道他說下去沒完沒了,插了句嘴:“不能取消嗎?或者你找別人替你去。”
“像之前那樣花點錢不就好了?”
黑髮碎劉海的青年長得很白,窗外排隊買提籃蛋糕的顧客從偷偷拍變成了光明正大地拍。
老舊的蛋糕店工作間光線也不能算特別明亮,燈光都是老式的長燈。
或許和舅舅一起的時光從來都是安靜的,余藻經過多年浸染,看著也像一幅畫。
賀飲:“我卡都被凍結了,支付寶鎖不了還有幾萬塊錢可以花。”
“我這種單子風險多大你也知道,上次的相親對象還要告我詐騙呢,我還要給替我相親的男大學生賠精神損失費。”
余藻手上依然在打包,笑著:“找我是因為我免費?”
他說完微微偏頭,看了眼在玻璃窗外停留過久的顧客。
他臉上還帶著笑反而把對方整不好意思了,顧客略帶歉意地點頭,拎著蛋糕走了。
賀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了,人果然人越長大就沒朋友。”
“你現在沒對象,不像我之前找的,他男朋友還戳穿我!”
余藻沒有說話,那邊的人只能聽到輕微的包裝聲音,賀飲急忙道歉:“小藻,我沒有別的意思。”
賀飲和余藻的前男友孟潮東還是一個高中的。
這段愛情長跑他見證多年,本以為也會是登記結婚的結局,沒想到孟潮東居然和別人結婚了。
還騙余藻元旦去參加朋友婚禮,沒想到就是他自己的婚禮。
那天是他們的戀愛紀念日,據余藻說他特地飛過去是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結果到定位酒店,看到是他男朋友和某品牌家的二小姐的訂婚宴。
那或許是余藻人生中最雞飛狗跳的一天,賀飲在國外看演唱會看到短視頻熱搜主角是余藻都傻眼了。
據說價值兩百萬的蛋糕坍塌,站在紅毯上風塵僕僕的青年身上都是奶油點。
余藻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的手機畫面投到了現場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是他和孟潮東的聊天記錄。
無聲勝有聲,誰出軌一目了然。
短短三十多秒的視頻,余藻一句話沒說。
現在網上還有人說他是個啞巴,配文不要太感人,認識余藻的人看了只覺得他實在可憐。
這麼多年在孟潮東的朋友眼裡,余藻連男朋友都算不上。
余藻正式和孟潮東是大學確定關係的,異地聚少離多,余藻從不主動。
賀飲想到孟潮東還是噁心,又罵了好幾句渣男。
余藻沒他想得那麼深情,他說:“時間地點發給我。”
賀飲以為沒可能了,沒想到余藻居然同意了。
他在電話那頭大叫好幾聲,“謝謝!下次咱倆一起看演唱會吧,你要是有喜歡的,我直接給你牽頭。”
賀飲追星出手闊綽,也有和他聯繫的小偶像。只是他這人只愛幻想中的偶像,真的落地就厭倦了,余藻拒絕:“我沒有喜歡的明星。”
賀飲當他還沒走出來,說:“我承認孟潮東是有幾分姿色,但我不信沒有各個方面都超過他的。”
他本來想把相親對象資料發給余藻,這才發現這次爸媽只給了時間地點,似乎怕他見招拆招。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鬼哭狼嚎,余藻情緒穩定,他舅舅也聽不見,依然專心工作。
牆上的掛鍾走到了七點,賀飲說:“我把時間地點發你了。對不住了小藻,這次沒相親對象的資料,對方是頭豬我也麻煩你忍忍,就當你轉行干HR了。”
說完余藻的支付寶彈出來自賀飲的轉帳,余藻把錢轉了回去:“下次請我吃高中門口的酸湯麵吧。”
賀飲:“你真是太好養活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余藻打車去了賀飲給的地址。
不是他想像中的符合賀飲家境的高級餐廳,而是當地有百年歷史的餐廳。
本地人余藻在A市生活這麼多年,也從沒有到這裡吃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