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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亮街道,地面被拉長的影子,少年的身影完全吞噬了徐頌聲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遲疑幾秒,卻沒有推開周澄午,而是輕輕保住了周澄午的背,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胛骨。
因為這次徐頌聲的手掌就貼在周澄午後背上,所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的感覺到,周澄午後背驟然繃緊的肌肉。
她用手掌心緊貼著周澄午的後肩膀,「社交舞練習的話,需要舞伴呢。你們也是和同學一起練習的嗎?」
周澄午眼睫抖了抖,「嗯……和同級生練習的。」
徐頌聲:「是嗎?那真好。我高中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和我搭檔練習社交舞的同學,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不是不小心摔倒,就是被二樓掉下來的花盆砸到。」
「最後只剩下老師願意跟我一起練習,但沒多久那個老師就被卷進信息素案件里不幸去世了。」
貼著周澄午後肩膀的手——屬於年輕女性的手,細長而微涼的手指,緩慢往上移動,最後抓住了他的發尾,往後扯。
他順著那並不強勢的力道仰起頭,眼睛竭力下垂才能從視角邊緣看見徐頌聲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月光照到她臉上,無度數眼鏡片微微折射光芒。
頭髮被扯帶來細微的痛,偏偏徐頌聲手腕貼著他後脖頸。
Alpha對外界感知最敏銳的地方,緊貼著女孩手腕內側過於柔軟的皮膚,連帶著她的每一次脈搏跳動,他的腺體都能捕捉到。
第65章
徐頌聲仰頭望向周澄午,聲音平靜:「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奇怪。」
「雖然我不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但應該也沒有霉運到那個地步。怎麼看都是那些人運氣不好,才會遇到倒霉的事情。」
「再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使絆子,才會這樣的吧?」
這種猜測,是在跳舞的時候,突然從徐頌聲腦海中冒出來的。
她的中學生活非常平淡,學社交舞時頻頻出事的舞伴,是她靜如一潭死水的中學時期,唯一帶有奇幻色彩的事情。
雖然徐頌聲的理智告訴她——她念中學的時候,周澄午甚至第二性別都還沒分化。
那時候前任教皇也還好好活著,在帝都生活的周澄午根本不可能和自己有任何的交集。
但不知為何,那種微妙的懷疑,卻始終在她心頭繚繞不散。
被她抓著頭髮的周澄午緩慢眨了眨眼,回答:「那肯定是因為他們運氣太差,怎麼可能會和頌頌有關係。」
徐頌聲:「只是因為他們運氣太差嗎?」
周澄午肯定回答:「當然。」
抓在他後腦勺的手緩慢鬆開,仿佛是安撫一般揉了揉他的腦袋。
但隨著徐頌聲鬆開他的頭髮,人也脫離了他的懷抱。
懷裡驟然空了下來,周澄午本能的,手去追逐徐頌聲的手,然後握住。
街道上迴蕩的音樂已經接近尾聲,音調變得和緩。
*
徐頌聲高二。
下學期的時候,學校里開始組織學習交際舞——不是那種貴族晚會上比較正式的交際舞,是比較簡單的類型,很多年輕人舉辦的聚會上都會跳。
那會兒已經有很多人分化出了第二性別,所以跳交際舞是按照第二性別來的。
Alpha和Alpha跳,Omega和Omega跳,beta抽籤,抽中誰都可以。
反正beta不會被信息素影響發情,自身也不會散發信息素。
徐頌聲抽中的第一個舞伴,是同伴的Alpha。
姓程。
徐頌聲平時和他交集不多,因為這位程同學住在沒有污水流淌的,馬路面是柏油的高級小區里。他們放學如果同時走出校門的話,回家時就得走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練習時間定在早操結束後那段休息時間,每天半個小時。
學生們與自己的搭檔面對面排隊,老師會先給他們做示範,然後再看他們跳得對不對。
徐頌聲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在記舞步這點上也學得很快。
但是她的舞伴顯然就沒有那麼聰明,總是時不時踩到她的鞋子。
雖然徐頌聲的鞋子原本就因為穿了很久而有點破舊。
但程同學的數次踩踏顯然令它雪上加霜。
男孩臉紅得幾乎要滴血,壓低聲音跟徐頌聲說對不起——徐頌聲搖頭,只回答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才怪。
明天就去申請換一個舞伴。
徐頌聲低頭看著自己又被踩了一腳的鞋子,眉梢微微抽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踩回去的欲望。
沒有踩回去不是因為她多麼善良,而是因為她舞伴腳上那雙鞋子印著很昂貴的logo——感覺是她弱智大伯一周的賭費。
但不等徐頌聲向老師申請換舞伴,第二天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換了一個。
那位程同學昨天放學的時候踩空台階,不小心摔骨折了。
徐頌聲感到詫異,但又覺得這樣很好。
不用自己去找老師——莫名其妙的有點心想事成的感覺。
但很快徐頌聲就發覺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不出兩天,她的新舞伴也失足摔下樓梯,把腳給扭到了。
巧合的是,徐頌聲同樣不怎麼喜歡這位新舞伴。
和老是踩到自己鞋子的程同學相比,這位新舞伴確實在跳舞方面要高明很多。
老師說過她是校舞蹈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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