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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輕笑里顯而易見帶著嘲弄意味,嘴角淺淺勾起。
徐頌聲一扯他的胳膊,少年眼珠打轉,目光落回徐頌聲身上,立刻收斂起那幾分嘲諷,乖巧到近乎低眉順眼的,腦袋一歪靠到徐頌聲肩膀上,像大型掛件似的纏繞著她。
從水族館回來,徐頌聲洗了澡,躺在沙發上翻自己今天拍的手機照片。
她濕漉漉的頭髮全部用毛巾包裹起來,有一點短點的,濕透的頭髮,蜿蜒的貼著額角和耳邊。
周澄午路過,看了一眼,身子一歪,靠到沙發上,伸手捻起徐頌聲額頭上貼著的濕漉漉的黑髮。
徐頌聲乾脆摘掉了自己腦袋上包著的毛巾,低下頭道:「幫我吹一下吧。」
幫別人吹頭髮,周澄午還真是第一次弄。
他盤腿坐在徐頌聲身後,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另外一隻手撥弄徐頌聲還滴著水的頭髮。
徐頌聲垂著腦袋,問:「會給別人吹頭髮吧?」周澄午很快的回答:「這有什麼難的?」
他絕不願意在徐頌聲面前露怯,心想給別人吹頭髮和給自己吹頭髮,應當是差不多的——吹風機打開,空餘的那隻手像按摩一樣擺弄那些濕噠噠的頭髮。
熱風吹到人昏昏欲睡,加上周澄午的手勁又實在是恰到好處。
重複率很高的照片看久了大概率也有一定的催眠效果。
很難準確判斷到底是哪一項元素令徐頌聲想要睡覺,亦或者說兩者都有。總之等周澄午把她頭髮吹乾時,發現她睡著了。
原本是坐著睡的,直到周澄午收尾時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徐頌聲仰面躺下,倒在周澄午大腿上,翻了個身,蜷縮成一團,繼續睡。
幸好新家的沙發夠大,如果是上一個房子裡的沙發,徐頌聲這樣翻身早就摔下去了。
周澄午輕手輕腳把吹風機放到一邊,用手撥弄徐頌聲沾到臉上的頭髮。
剛吹乾的頭髮蓬鬆而柔軟,洗髮露的香氣冷幽幽攥住人的嗅覺神經。
擋住臉的頭髮完全撥開後,就能看見徐頌聲睡得泛紅的臉。她熟睡中的呼吸,像一隻落在周澄午膝蓋上的蝴蝶。
從客廳落地窗照進來的夕陽,餘光是鮮血一般的暗紅,邊緣又因為光線的緣故微微泛著點金色的燦爛。
周澄午小心翼翼將手掌貼上徐頌聲臉頰,感知著她的呼吸,勻稱而規律的落在自己掌心。
一時間他的心跳也快了起來,幾乎要忍不住完全複製對方熟睡中的,呼吸的頻率。
貼在女孩臉頰上的手掌往下,虛虛拂過脖頸,衣領翻開所露出的鎖骨。
他低下頭,脊背曲起,輕柔的吻落在徐頌聲蓬鬆柔軟的頭髮。
一開始也想過要不要吻她緋紅的唇,亦或者柔軟的臉頰。但是真的彎腰湊近那張臉時,又深怕自己會驚醒她。
憂懼從看見她的那一瞬便升起,等反應過來時,蒲公英一般的吻已經落在徐頌聲發間。
周澄午大拇指不自覺轉動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每次戒指轉動時,內部刻著的,歪歪扭扭的刻字,摩擦起一點微妙的癢。
雖然徐頌聲因為不擅長刻字的緣故,把那行字刻得歪歪扭扭。但是周澄午只要摸上一摸,即使是歪扭的字跡,他也能辨認出原本的字樣。
【窮其道者,歸處亦同。】
是周澄午沒有學過的句子,他去翻過書,來自於遙遠東方的一句諺語。
意思是,無論從哪個方向思考問題,最終都會得出一樣的結論,抵達一樣的結局。
在戒指里刻下這句話的時候,頌頌是怎麼想的呢?她希望和我抵達一樣的結局,所以才刻下了這句話送給我嗎?
注視著戀人沉睡的眉眼,周澄午低垂眼睫,陷入思考,戒指一遍又一遍轉過他的無名指。
第103章
休假的時候,永遠是時間流逝得最快的時候。
這句話在假期結束之後,會讓人更有實質性的感覺。徐頌聲總覺得自己來到帝都還是昨天的事情,一轉眼,一周新人假結束,她被通知得去教堂上班了。
調職是臨時決定,實際上帝都的教堂並不缺人。
何止是不缺人,甚至職位多餘得有些溢出了。
走後門的,職位傳承的,天賦異稟得做事的,把教廷內部的職位分得明明白白。
教皇只想著把徐頌聲調到眼皮子底下讓自己能看得著。至於徐頌聲被調過來後做什麼工作——這種小事怎麼能勞動教皇思考?反正把調職的通知發布下去就行了。
底下消息層層傳遞,但等徐頌聲真的來上班時,他們一時之間還找不出什麼工作能給徐頌聲做。
倒不是說徐頌聲能力不足無法勝任——教廷作為一個龐大的宗教信仰組織,內部存在著許多大型組織的通病。
關係戶多倒在其次,還有更致命的一點在於其內部真正能起決定性作用的職位向來只通過血緣和性關係來傳播。
真正能做事情的職位也是很搶手的,早就被人瓜分完畢。
電子信息中心的負責人絞盡腦汁想了整整一周,終於在徐頌聲來上班的時候給她想出了一個工作:整理失效檔案。
教廷信息儲存全體電子化是近五年才開始的事情。在此之前有很多信息並沒有進行電子化,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不重要的信息越堆積越冗長。
但因為是不重要的信息,無人催促,信息中心的人也就不著急,一直對方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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