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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聲不讓他靠肩膀,所以周澄午只好用自己的肩膀抵著徐頌聲的肩膀,眼睫半垂,嘴角也往下垂,顯露出一點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時徐頌聲身後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
徐頌聲大概猜到原因,但不想表現得過于格格不入引人懷疑,所以也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跟隨周圍圍觀群眾,回頭去看。
只見剛才坐在她身後的女人雙目緊閉癱軟在地,面色蒼白。
被等級差距過大的信息素刻意針對,但凡周澄午的敵意再濃重一些,對方大約真的會死。
這邊的異變很快引起了神官的注意力,幾個白袍的神官腳步匆匆跑了過來,驅散人群,觸碰患者脖頸以確認她的情況。
正式信教並有職稱的神官,都會一些基礎的急救方式,也擅長判斷病情。
幫阿姨檢查的神官『咦』了一聲,抬起頭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周澄午——少年的身高過於優越,想要不注意到也很困難。
更何況容貌也十分優越。
神官的目光只在周澄午身上短暫停留,很快便若無其事的移開,站起身吩咐自己的弟子把人抬去偏殿休息。
他用溫和的笑臉安撫眾人:「這位夫人是突發急症,我們的藥房裡面有對應的藥物,她吃完藥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請大家回到座位上吧,不要打亂了早禱的秩序。」
被信息素壓迫和影響的人,其實在病症表現上都具備一些共性。教堂給神官們上的醫藥課中有專門的課程會教到這一共性,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那位女信徒並非生病,而是遇到了過於高等級的信息素針對,才會昏厥。
但是考慮到這裡是教堂,所以神官才並未張揚。
其他信徒完全相信了神官的措辭,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徐頌聲也隨大流坐了回去,只是瞥了一眼周澄午。
周澄午莫名的不敢和她對視,像一隻剛撞翻桌子的狗,即使坐在主人身邊被主人注視著,眼珠也滾碌碌轉向別的方向。
好像只要不對視,就不會讓主人發現自己的心虛一樣。
本來還以為自己要挨頌頌一頓好罵,但徐頌聲坐回去之後卻一直沒有說什麼。
唱完頌歌之後是禱告環節,有高等級的神官站在上面帶領大家一起向神明禱告,其他實習期的神官則從後門進來挨個給信徒分發早飯。
不是那種救濟糧一樣的普通乾麵包,正兒八經的熏腸肉鬆夾心麵包,甚至還是熱的。
看起來好像剛從烤爐里取出來沒有多久,隔著烤麵包紙握住,甚至能感覺到那種熱度稍微有些燙手。
徐頌聲:「……虧了。」
周澄午:「嗯?」
徐頌聲盯著發到自己面前的麵包和熱牛奶,喃喃自語:「早知道早禱發早飯,我早就信教了。」
難怪奶奶如此風雨無阻的去教堂參加早禱和晚禱,原來是為了蹭飯。
她以前還一直覺得奇怪,奶奶從來不做早飯和晚飯,自己沒學會做飯之前也不見她被餓到——小時候還以為是老人家身體機能衰退不需要補充營養的緣故。
結果是在教堂里吃飽了。
徐頌聲:「晚禱會發晚飯嗎?」
周澄午:「一般都會發。晚飯菜單會變的,按照季節產出來更改菜單,信徒的食物會比食堂好一些,因為信徒沒有飲食忌諱。」
教廷對內部職員有飲食禁忌的要求,有的東西不允許吃。
但是信徒就可以。
徐頌聲以前完全不接觸教會,第一次聽到這些,覺得新奇——平時家裡都是周澄午做飯,徐頌聲倒是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什麼飲食忌諱之類的。
徐頌聲:「有什麼是教廷職員不能吃的嗎?」
周澄午:「香菜。」
徐頌聲:「……?」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或者說是周澄午在糊弄自己。
但當她困惑不解看向周澄午時,少年那張臉上雖然神情懶散,但卻並沒有半分促狹之意。
徐頌聲:「香菜?」
周澄午點頭。
徐頌聲茫茫然:「為什麼是香菜?」
周澄午:「天父不喜歡香菜的味道。」
徐頌聲:「……」
到底是天父不喜歡香菜的味道,還是撰寫聖經的人不喜歡香菜的味道啊?不是,這麼離譜的規定,你們教廷內部居然真的當成神諭在奉行嗎?
徐頌聲一邊覺得好離譜一邊努力回憶,結果無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周澄午什麼時候吃過香菜。
她不僅沒有見過周澄午吃香菜,甚至也沒有在教堂的食堂裡面看見過香菜。
這麼說起來,她的前兼職老闆好像也不吃香菜來著……
徐頌聲:「只管束職員但是不管普通信徒?」
周澄午正色:「因為教廷的神官是要近距離侍奉天父的,如果身上帶著天父討厭的味道,那就是對天父的不敬。」
「但是天父寬容大度,並不會因此禁止所有的信徒食用香菜,普通信徒想要吃的話就沒有關係。」
徐頌聲:「……你們這個神還挺會靈活變通的。」
周澄午眼眸一彎笑容燦爛:「天父當然是很會變通很仁慈的神明。不過——」
他話頭一轉,臉上笑容儘管還掛著,但眼眸里卻沒有了笑意,語氣冷淡:「就算是不吃香菜,有些神官也依舊讓人厭煩,這種傢伙侍奉在天父身邊,只會令天父更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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