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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周澄午如果不亂買東西的話根本花不了那麼多錢。
就算他真的花了那麼多——比起各處教堂的無用開支來,大約也並不算浪費。
周澄午這個人,怎麼看都是要比牆壁上的百合花更重要的存在。
徐頌聲自顧自走神想著事情,耳邊忽然聽到一陣空靈縹緲的讚歌。
她一激靈,回神,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神台上站著七八排身穿白色寬鬆長袍的男孩女孩們,年紀看起來最多不會超過十歲,手捧蠟燭唱著頌歌。
小孩還沒進入變聲期的聲音清澈純潔,整齊的歌聲經由大堂的牆壁回音擴散,節節攀升,最後形成了十分震撼的效果。
即使拋開信仰不談,光是歌聲也有令人落淚的衝動。
徐頌聲視力還算不錯,隔著半個大堂倒也能看清那些孩子們稚嫩卻漂亮的面孔。
能被選上去唱歌的孩子,大約在容貌上就已經先進行了一層篩選。
她忽然好奇起來——
好奇周澄午那個年紀的時候,是否也曾捧著蠟燭,像那些孩子一樣站在神台上唱頌歌。
那時候的周澄午,年幼的周澄午,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台上那些孩子們的表情都很寧靜恬美,同樣的表情卻好像很少出現在周澄午臉上。
第92章
周澄午其實也常笑。
偶爾談及天父,態度亦虔誠。
只是在周澄午的臉上,無論是笑還是虔誠的表情,都帶著非常明顯的情緒化。大概是因為自身信息素過於活躍的緣故,他笑時燦爛晴朗,虔誠禱告時亦像眼瞳里燃著火焰。
如神台上那些小孩的恬靜,徐頌聲從來沒有在周澄午身上見識過。
如果他不是信息素過於活躍的Alpha……
算了,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到底在亂想什麼?
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海,徐頌聲回神時便看見周澄午又打了一個哈欠。
旁邊的大哥大姐們都流著眼淚一起在唱頌歌了,他打完哈欠,眼眶紅紅,眼睛水汽氤氳,腦袋一歪,就要往徐頌聲肩膀上倒。
徐頌聲抬手撐住周澄午倒過來的腦袋。
周澄午順勢將腦袋靠進了徐頌聲掌心,柔軟的黑髮緊挨著她的命運線。
徐頌聲原本想讓他坐好的,但是等他腦袋靠上自己掌心後,徐頌聲開口時突然又改變了話題:「你頭髮會不會留得太長了?」
周澄午歪了歪頭:「會嗎?」
高階Alpha的聽力讓周澄午可以輕易的,在頌歌的聲音裡面捕捉出徐頌聲刻意壓低過的聲音。
但徐頌聲不行。
所以她只看見周澄午動了動嘴巴,但是沒有聽清楚周澄午說了什麼,耳邊全是頌歌的聲音在迴蕩。
徐頌聲:「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周澄午乾脆掰著她的肩膀,將嘴巴貼到徐頌聲耳朵邊:「我說,會很長嗎?」
他貼得太近了。
刻意壓低後的聲音,變成熱氣拱進耳蝸,帶著濕潤的氣息。徐頌聲感覺耳朵有點癢,不自覺聳了聳肩——周澄午說完話就撤開,但也沒有離開很遠,腦袋還是懶洋洋的靠在徐頌聲肩膀上。
就算不能放鬆重量,也非要貼著徐頌聲。
徐頌聲已經對他動不動就掛到自己身上的行為脫敏了,隨便他掛著,回答:「好像從去年冬天的時候開始,你就沒有剪過頭髮了。」
周澄午稍微回憶了一下,又貼近徐頌聲耳朵,回答:「好像是哦。」
徐頌聲耳朵被吹氣吹得很癢,皺眉縮了一下脖子,「你早禱結束之後去剪一下頭髮?」
周澄午:「我要回家剪,不要在外面剪。」
徐頌聲:「不是都一樣……」
另外一邊肩膀忽然被人碰了碰,徐頌聲回頭,只見坐在她身後的阿姨面容嚴肅:「新婚夫妻要甜蜜就到外面去,在早禱的時候要嚴肅一點!」
徐頌聲:「……」
徐頌聲:「抱歉。」
徐頌聲把頭轉回去,順便推開了周澄午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留下十分冷酷的一個命令:「安靜呆著。」
周澄午感覺好委屈,但是看徐頌聲沒有什麼表情的側臉,他很有眼色的意識到此刻並不是繼續撒嬌的好時候。
這種時候撒嬌說不定會適得其反,所以還是乖乖聽話為妙。
原本還可以靠著頌頌的肩膀,現在連肩膀都沒得靠了——當然,頌頌仙貝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頌頌的肩膀那麼瘦,連飯都吃不了幾口,她能有什麼錯?都怪那個老太婆!
他扭過頭,有些兇惡的瞪著坐在徐頌聲身後的中年女人。
原本在專心唱頌歌的阿姨忽然打了個寒戰,感到幾分為妙,視線移動與側身趴在椅子靠背上的周澄午對上雙眸。
少年有一張極為美麗的臉,在教堂天頂匯聚的晨光照耀下,恍若天使。
但他注視人的眼神卻完全和常人想像中的天使不沾邊。倒也稱不上惡魔,非要找個形容詞的話,大約還是有點像天使的。
只不過是像那種負責處刑的天使。
阿姨被他盯得如坐針氈,冷汗一股一股的從額外往外涌。
她恍惚間感到輕微的窒息感,五臟六腑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有點像整個人的頭被摁進了酒精里的錯覺。
徐頌聲忽然抓住了周澄午手腕——周澄午懶洋洋躺回去,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得要馬上睡著的樣子。但他的手臂卻毫無困意,飛快的纏繞上徐頌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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