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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害怕打擾這二人。
臥室里,暖黃的燈光下,是男人的輕言細語聲。
素馨進臥室,依照傅奚亭的吩咐擰了塊毛巾出來遞給他。
男人輕輕擦拭著江意的掌心、脖頸。
涼意襲來,江意的思緒似是回了神。
她窩在傅奚亭懷裡,暗啞著嗓子:“死了嗎?”
這聲死了嗎,腔調極軟。
軟的其餘人未曾聽見。
傅奚亭似是並不想外人知曉太多,看了眼正在收拾的素馨,讓她出去。
臥室大門被帶上時,傅奚亭的嗓音穩穩開啟:“還活著。”
江意掙扎著抬眸望向傅奚亭,怒目圓睜的視線冒出熊熊烈火。
“為什麼?”
傅奚亭將人摁進懷裡,凝著江意,一字一句開腔:“他不能死。”
“他死了你這輩子就完了,需要我在重申一遍嗎?你可以不管自己,不管江家,不管我,但你能不管伊恬嗎?一旦趙振死在了你的地盤上,茲事體大,整個首都都得重新洗牌,屆時,大家為了坐上高位就會泯沒良心將你當成踏板,跳上高位,江意,眾人吃肉你喝湯,你是另類,眾人喝湯你吃肉,你同樣是異類,不是誰能不能護住你的原因,是在這個大環境之下,人人都想求生存,求生存的第一步便是隨波逐流,你明白嗎?”
傅奚亭原以為江意已經想通了,不會在去犯傻了。
即便是想報仇也該是細細密謀之後再做決定,而不該是這樣一股腦兒的往前沖,完全不顧後果結果。
那個曾經滿腹陰謀的談判官好似消失了。
那個在國際談判場上揮舞長袖的人似是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仇恨占滿心靈的人。
此時的江意像是一個空殼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靠著滿腔仇恨撐著他活下去。
“如果此時此刻,你在這個國家的任何一個地方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身旁為你撐腰,但現在是在首都,是在天子腳下,現如今這個關鍵時刻,任何高位上的人一旦發生事故就會引起野鳥爭食得場面,上位者要的是政績不是鮮血堆積起來的殘暴。”
“江意,我答應你,趙振會死,但不是今天。”
和是傅奚亭跟眾人商議之後得出的最好答案。
這件事情一旦有了緩衝時間,他能掌控最大的權限,如果現在趙振死了————無疑是直接呃住她們的咽喉。
讓她無法喘息。
傅奚亭閒事擺事實講道理,而後是安慰,此時的江意對於他而言就想小孩兒。
一個鬧脾氣需要父母去哄的孩子。
“如果他命中該死呢?”
江意仍舊不甘心。
她不願趙振活在這個世界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活著?
那他現在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我有辦法讓他活著。”
傅奚亭從不跟命運認輸。
命運對他不公?
那就踏天而行。
只要他想讓趙振活著,他就有千百種方式讓他活著。
一個進了醫院的人,你想讓他活著實在比想讓他死更簡單。
江意靠在傅奚亭的胸前閉了閉眼。
他本不該在同一個人身上犯兩次錯誤的,但實在是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魔鬼,當她看到趙振的時候內心的所有理智都化為了煙雲。
“先下去吃點東西。”
傅奚亭抱著江意離開房間往一樓會客廳而去。
剛出臥室門,站在門口的素馨急切下樓清空了閒雜人等。
傅奚亭對隱私的掌控力度不亞於任何一個高位上的人。
小太太穿著睡衣下樓是他的忌諱。
樓下,伊恬將準備的晚餐端出來,擺在桌滿上。
江意看見伊恬的時候稍稍愣怔了番。
傅奚亭開口解釋:“我這兩日可能會很繁忙,讓母親過來陪陪你。”
他口中的母親,不是孟淑,而是伊恬。
這是江意所未曾想到的。
而繁忙不是藉口,傅奚亭將伊恬喚過來,是想讓江意時時刻刻的記住,她並非沒有牽掛。
何其卑微?
傅奚亭怎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愛情這一方面上如此卑微。
又或者說他深知自己在江意的心中不夠重要。
接納這個事實,承認這個事實,並且去改變這個事實,傅奚亭這一路做的心理建樹不比任何人少。
從你開始咬牙切齒的不能接受,到後來與自己和解而後尋找解決的方案。
這才是一個成年男人該做的事情。
許久之後,江意有孕再身,伊恬成了豫園的常住人口。
傅奚亭每每出差,伊恬就會出現在豫園。
而他歸家,就讓伊恬回家休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傅奚亭在伊恬身上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曾得到過的東西。
這且後話,暫且不表。
餐廳里,江意坐在傅奚亭對面,神色萎靡。
看著眼前的菜品沒有絲毫胃口。
“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麼媽媽去給你做。”
伊恬溫言軟語詢問讓江意的情緒有所收斂。
她擺了擺頭。
“有點累,想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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