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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奚亭猜到了,自那日深夜醫院裡的一幕,鄒茵百分之九十是知曉江意是江芙一事了。
傅奚亭喝了口清茶,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伊恬聽聞傅奚亭的回答心裡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好似得到傅奚亭的回答就是得到了保障。
“那些錢————,”她說的是傅奚亭讓郭思清給她轉的那筆錢。
“那些錢,您拿著,江意是我妻子,買房子這種事情應當由我這個做丈夫的來操持,您出了力,便不該在讓您出錢,再者,身為女婿,孝敬丈母娘是應當的,”傅奚亭前面一番話伊恬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後面這番話,讓伊恬破防。
“我不是江芙的母親,”伊恬知曉,傅奚亭愛的是住在江意皮囊里的江芙,而不是她的女兒江意。
倘若是江意,有什麼本事去資格讓傅奚亭去愛呢?
憑外貌?
難道這首都還缺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嗎?
可江芙不同,國際談判官,見識、談吐,閱歷,都足以與傅奚亭相匹配。
“在我心裡,您是,”傅奚亭望著伊恬萬般肯定開口。
這聲您是,讓伊恬險些紅了眼眶。
顫顫巍巍的指尖彰顯著她此時的內心的慌亂。
她是江意的母親?
是嗎?
伊恬不敢確定,在得知江意是江芙那日起,她對“女兒”就有了一層陌生感,儘管江意安慰她,讓她安心,可距離感始終在心頭縈繞。
直至今日,傅奚亭這句肯定的您是,讓伊恬的心安了幾分。
傅奚亭目光從茶杯上移開,而後望著伊恬,帶著晚輩的姿態:“在意意心您,您仍舊是母親,只是此時,她正在人生的艱難處,我們多等等她。”
“您若是認識江芙,便會知曉她是個怎樣的人,在她心裡,您已經是她的責任了。”
江意從未想過要不管伊恬,從未。
儘管對現狀感到不甘,但她仍舊將伊恬放在了人生中必須要承擔責任的那一欄。
這日晚間,傅奚亭未曾陪江意用餐,伊恬在書房陪著江意用餐時,兩隻貓蹲在她的腳邊,眨巴著大眼睛讒的不行。
二人聊著首都今日的近況。
提及江則和江川時,刻意的避開話題。
晚飯後,伊恬陪著江意漫步豫園,兩隻貓搖搖晃晃的跟在二人身後,不時鑽進林子裡,不時鑽出來,蹦蹦躂躂的,歡快的不行。
“想好怎麼跟鄒醫生見面了嗎?”伊恬問。
江意隨手在樹上摘了片樹葉,把玩在指尖:“還沒有。”
“儘早見面吧!鄒醫生心裡估計也很難受,”伊恬知道那種感覺。
或許從一開始鄒茵跟江闊就不是江芙最信任的人,不然、她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二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父母跟子女之間那種心連心的感覺是永遠都存在的。
伊恬在無數個夜晚想過這個事情,可在得出答案時,又猶豫了。
她想,江芙不該是這樣的人。
她並不認識江芙,但江芙的名字,實在是聽過太多次了。
豪門闊太聚會時總會提起這位,她以兩個視角出現,一是林景舟的未婚妻,二是首位站上國際舞台的談判官。
而往往這種時候談論必然會分成兩派。
一派是貶低,一派是抬高。
貶低無非就是借著林家踩她,說她靠著林家上位。
而抬高無非就是說林景舟配不上她,江芙在答應做林景舟女朋友時就已經是國際舞台上的人物了,林景舟不過是靠著家裡的關係走上高位,從而找到了一個比自身優秀的未婚妻,有何值得自豪的?
沒有林景舟,江芙仍舊是江芙,可沒有江芙,林景舟不見得是林景舟
林蔭小道間,伊恬腦海中正在勾畫出江意的模樣。
被江意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打散,她說:“我也很難受。”
這種難受來源於內心的糾結,鄒茵和江闊是她的父母,她不否認,且感謝她們將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但鄒茵和江闊是一個好父母嗎?江意無法回答。
父母恩愛,不假。
但她人生道路中,父母的參與感實在是少之又少。
未曾見到一天時,她尚且能接受鄒茵與江闊對自己的教育方式。
可遇見伊恬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愛意就是藏在教育方式中。
“我有記憶開始,便時常一個人在家,無論是狂風暴雨的夜晚還是烈日炎炎的白天,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家裡的陶罐子裡永遠都會有錢,那些錢是給我生存用的,她們時常加班,有時候工作忙時,一連幾天都不能回家,而我就會很自覺的拿著那些錢去解決溫飽問題。”
“我的父母從未給我開過家長會,小學一年級,我因為沒有家長來開家長會被老師罰站,我回去哭鬧,換來的不是父母的陪伴,而是他們同老師的交談,自那次交談之後,小學六年,每每家長會的活動老師都會提前跟我說,給我放假,或者把我單獨喊到辦公室,避免我尷尬。”
“到了初中,我學會了事先跟老師說明情況,老師打電話跟家長求證,初高中六年,我都沒有參加過集體活動,也沒什麼朋友,到了大學,我被保送到首都大學,第一學期還沒開始時他們開始規划起了我的人生,興許是工作沒那麼忙了,又興許是突然覺得對我疏於陪伴,但此時,我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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