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頁
江意又說了一遍:“給我。”
“太太——。”
素馨的臉面上,沾染了不忍,雖不知江意跟傅奚亭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自家太太一通電話之後就暴怒,想必自然是自家先生的錯。
錢行之知曉江意此時正在氣頭上,前行兩步握住江意的手腕:“你跟素馨較勁兒做什麼?她只是一個管家。”
江意聽聞錢行之的這句話,靜默了數秒鐘,隨即,哇的一聲,她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抓著胸口的爪子近乎肝腸寸斷。
痛嗎?
痛。
人活著沒希望就罷了,最怕的是給你希望的人也是捅你刀子的人。
傅奚亭將她從深淵中拉出來,讓她以為自己這輩子有了依靠。
可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片刻的功夫啊!
他親手將這一切都變成了灰燼。
溫情之後的這一巴掌,打的不是她的臉面,是她的尊嚴。
是她從苦難中爬出來之後仍舊對這個世界有著美好想法的信仰。
傅奚亭這是要毀了她啊。
這是要讓她死在首都的這個名利場啊。
江意跪在地上,膝蓋下是傅奚亭精心挑選的昂貴的地毯。
頭頂上,是寸寸破碎的幻想。
錢行之望著跪在地上悲痛欲絕的江意,他起初、並不想與這個正在人生與情愛中做掙扎的女孩子共情。
可直至後來,她跪在地上,捧著一顆破碎的心,如同野獸死亡之後最後一次的哀嚎那般,撕心裂肺又悽慘的問這世間:“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難道我不在這芸芸眾生之中嗎?”
“我不在嗎?”
“死就死了,活就活著,都罷。”
“但倘若是讓我活著看盡這世間骯髒事兒,倒不如讓我徹底葬身在那場空難中。”
“江意。”
錢行之於心不忍,蹲下去試圖將江意從地上拉起來。
可此時的江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然不在這世間了。
“江意,”錢行之試圖打斷她的思緒。
可後者,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太太,林清河離開首都了。”
盯著林清河的人不知曉書房內發生了什麼,只知曉江意交代過,倘若有重大事件可直接來報。
人為至,聲先進。
可這聲響落地之後,江意那破碎的人生,瞬間變的稀巴爛。
她甚至都能聽見閻王爺的恥笑聲。
苦苦掙扎有何用?
最終——不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噗————。
“太太——。”
10年10月14日,江意被錢行之抱離了豫園。
臨離開前,江意昏死了過去。
錢行之的車子駛離豫園時,未曾發現後面有輛車緊跟上來。
半路上,正開車的錢行之接到傅奚亭電話。
第一遍,他本不願接起。
直至第二遍。
他伸手接起,傅奚亭在那側,語調堅定:“返身回豫園。”
“傅董,你知道的,這不現實。”
今日之前,錢行之尊稱傅奚亭為一聲傅先生。
今日之後,他的稱呼立馬轉變。
錢行之素來沒覺得自己是傅家的人,他只認江意。
也只聽江意的安排。
“你看看後面,”傅奚亭隱忍的腔調一起,錢行之目光透過後視鏡瞧了眼,果真被人跟蹤了。
且對方訓練有素,車隊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不遠不近的跟著,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也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打算。
此時的他,單槍匹馬的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極難從這中間衝出去。
衝出去也是沒命了。
“你從軍隊過來,應該知道,跟武器商的合作,沒有上面的指使私人是不能私下開展的,這中間的牽扯,你比我清楚,跟在你後面的人不是私人保鏢,都是跟你一個體系出來的人,只要我還活著,他們當然不會傷害你們,但今夜,不管你走到哪裡停下來都會被管控住。”
“我沒回來之前,江意不能離開豫園地界。”
錢行之懂了,現在,不僅僅是他們身後有人,
傅奚亭身旁估計也有人跟著。
而這些跟著的人一來是保護安全,二來是管控。
傅奚亭的這通電話估計也是冒險打來的。
他在國外為了國家洽談事情,手握國家重要物件,而家裡,必然有人要留下來成為人質,江意便是這個人質。
只要傅奚亭在國外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江意都不會有事情,但倘若這中間有任何意外發生,江意會在第一時間被摁住。
他殘忍嗎?
殘忍。
為了所謂的家國大業犧牲自己妻子報仇雪恨的機會,為了所謂的人民利益又將自己的妻子放在虎口之下。
這樣的男人,留著何用?
可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選擇。
傅奚亭到底是無可奈何,還是選擇了去做此事,現在不能著急下定論。
錢行之在列時,如此場景實在是未曾少見。
他本不該管這夫妻之間的事情,可江意今日的狀況實在是令他擔憂,於是,錢行之略微沉默片刻,開口問:“我替江意問一句,為什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