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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說著,望著天邊的彎月,嘆了口氣:“小學三年級,我從補習班回家,夜路太黑了,沒看見家屬院正在修路,一腳踩到了坑裡,摔得滿身是傷,我哭著去醫院找媽媽,恰好碰上有急診進來,她看了我一眼,跟我說別鬧,讓我回家。”
“我覺得我都快痛死了,她卻覺得我在鬧,後來我才知道,任何時代的不快樂,價值都是相等的,一斤棉花和一斤鐵,壓在心裡的重量是一樣的,眼淚掉在真絲帕上仍舊是眼淚,悲歡離合併不相通,理解也不能萬歲,在談判院的那些年,很少回家,我去了什麼國家,見了什麼人,遇到了什麼危險,都不會主動跟他們提及,相反的,周圍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一個年紀輕輕就坐上高位的女兒,讓他們引以為豪。”
“16歲,我去外省參加活動,恰逢大姨媽因水土不服連續半月未走,我打電話尋求幫助,她們匆匆忙忙的跟我說了句去什麼科掛什麼號之後立馬就掛了,就好似多關心我一句,就能要了手術台上人的命似的。”
江意語氣很淡,沒什麼情緒,她在回憶起這些往事時,好似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對於鄒茵,如果不是自己死了一次,她們會永遠以這種姿態相處下去,可悲?
算是吧!
人總是在失去一件東西之後才會反思自己的過錯,鄒茵難受?
她何嘗不是?
“後來,我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近乎有三百天在全球各地,她們開始責怪我不工作繁忙不回家,我想,這是為何?共情是種天賦,但大部分父母都沒有共情能力。”
這夜,豫園的天很黑。
烏沉沉的夜色中沒有一點光亮,連星星和月亮都選擇不出門。
江意手中的葉子換了一片又一片,一路走,一路摘,伊恬站在她身旁,不像母親。像是一個聆聽的朋友。
她問江意:“你有跟他們提過你需要陪伴的要求嗎?”
“有,”江意回答,隨後便是莞爾一笑:“大多數z國的父母都這般,從不把小孩子的要求放在心上,認為他們在無理取鬧。”
伊恬默了默,無法反駁江意這話,只能從另一個層面規勸:“江醫生夫婦在醫學界上很優秀,有許許多多的人因為他們獲得了生的機會。”
江意聞言,低頭一笑,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是他們的職業使命,但身為父母,難道女兒就不是他們的責任嗎?我不敢苟同這個說法,傅奚亭是首都商界領頭羊,同樣也是丈夫,儘管二者不能同時兼得,但他會儘量平衡,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她們選擇不同罷了,而放棄女兒選擇事業就是他們的選擇。”
伊恬啞口無言。
江意心裡都很明白。
正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找不到任何藉口來欺騙自己。
夏風瑟瑟,伊恬跟江意在前面,而灌木叢的另一邊,趁著休息出來尋人的傅奚亭將江意的這些話語悉數聽了進去。
她說:“無法決定成為一個好父母之前就不該要孩子。”
“我會跟童年和解,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後悔,而是因為我死了一次,重生了一次。”
這夜,傅奚亭忙完已經是臨近十二點的光景。
她正在吹頭髮,住院好幾天傅奚亭都不讓她洗頭,難受的不行。
今兒回來抓著機會,恨不得將頭皮都搓掉。
剛彎身將吹風機拿出來,就被人接走了,透過鏡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傅奚亭。
“忙完了?”
“還沒,”男人伸手將吹風機插上。
江意疑惑:“怎麼上來了?”
“她們在整理資料,上來看看你。”
“怕我跑了?”江意透過鏡子望向傅奚亭挑了挑眉頭。
後者低頭親了親她濕漉漉的髮絲,笑的一臉無奈:“不怕人跑,怕心飛了。”
心飛了?
江意想,就傅奚亭的手段,心飛了不得給她薅回來?
還能讓她有這個機會。
“不敢,”她懶懶笑答。
第271章 爆更三
傅奚亭給她吹完頭髮,隨手將吹風機擱在洗漱台上,伸手抱住了江意,男人下巴蹭著江意脖頸:“很香,換沐浴露了?”
江意恩了聲。
傅奚亭又道:“藏著不給我用?”
江意失笑:“一瓶沐浴露而已,傅董。”
“恩?所以是哪一瓶?”豫園沒有女主人之前,傅奚亭對生活也頗有講究,但講究歸講究,沒那麼多五花八門的東西,可江意住進來之後,家裡的洗漱用品開始變得種類繁多起來,每日洗澡都得選妃。
搞不好隨手一拿就拿到了一瓶其他用品,曾有一日,傅奚亭用了一瓶沐浴露,香了一整天,一度讓方池覺得他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江意自然是知曉的,淡淡的睨了眼傅奚亭,淺笑道:“你猜?”
男人指尖落在江意腰上,緩緩的捏著,淺笑回應:“我要是猜中了,有什麼獎勵?”
“獎勵你多洗幾次?”
二人在衛生間開著玩笑。傅奚亭淺笑間,語調漸漸的沉了下去。
仍舊是蹭著江意脖頸,也仍舊是他在言語,但此時,傅奚亭語調溫軟了半分:“鄒醫生給我打電話了,希望能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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