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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奚亭防備之心及重,江意是知曉的,起初住到一起的那段時日,這人每每夜間都會驚醒,而驚醒的原因只因她起身上廁所。
不過彼時是在豫園,潛意識裡大概是知曉的,未曾有過多反應。
可今日,陌生的環境下,這人倏然掀開的眼帘足以代表一切、
江意疑惑了一番,而後伸手輕輕的撫著傅奚亭的臉頰,大指在他臉頰緩緩遊走,女人低低的呢喃聲也隨之響起:“睡吧!不會有人來。”
“乖乖,我喝多了,”傅奚亭蹭著江意的脖頸,嬌軟的話兒順著嗓子就出來了。
江意恩了聲,摸著他臉頰的手改成了摸著人的後脖頸:“我知道。”
“會生氣嗎?”傅奚亭嗓音嗡嗡。
江意淡淡的曬笑了聲:“不會,我沒那麼不講道理。”
“你可以不講道理,”傅奚亭並不希望江意變成上輩子那樣謹小慎微,這於他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找的是妻子,不是合伙人,我不需要你懂事,亦不需要你明事理,寶寶,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江意不知道到底是傅奚亭喝多了,還是自己喝多了。
為什麼這個男人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心神蕩漾,醉的一塌糊塗。
傅奚亭的酒約莫是喝進了她的腦子裡?
男人見自家愛人久久未曾回應,微微抬起額頭凝著她,帶著詢問性的嗯了聲?
江意這位才斂住心神,點了點頭:“我知道。”
午夜,鄒茵在夢中驚醒,睜開眼帘,入目的是值班室里的天花板。
下午從伊恬書房出來之後,便心神不寧。
滿腦子都是江意小時候的景象,和她捧著衣冠冢的場景。
這些歷歷在目的場景像極了毒藥。
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的內心,讓她難以喘息。
鄒茵從單人床上坐起來,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拉開了休息間的門準備離開。
值班台的護士見了,有些疑惑:“鄒醫生,是有情況嗎?”
“沒有,我出去看看病人,你們休息會兒,”鄒茵輕聲回應。
護士點了點頭。
凌晨三點,鄒茵繞過醫院長長的走廊走到江意病房前。
病房裡,燈未熄。
鄒茵站在門口掙扎許久。
那種想見江意,想同她解釋的心情尤為迫切。
可即便迫切,也會害怕。
一旦江意質問她,她該如何回應?
還用小時候的那套說辭來搪塞她?
鄒茵靠著牆,微微闔眼,淚水順著眼角而下。
糾結、掙扎、痛心、難忍,等等情緒皆數上演。
三點四十五分,傅奚亭摟著江意的手被壓的發麻,微微動了動,本就未曾進入深度睡眠的人也略微驚醒了。
迷迷糊糊抬眸之際,病房的玻璃窗上映入一張熟悉的面孔,江意渾身一僵的瞬間傅奚亭雖未曾回眸,卻也透過窗玻璃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午夜,這又是一場驚心動魄。
鄒茵未曾進來,江意未曾開口。
傅奚亭的指尖緩緩的落在江意後背上,輕輕的安撫著,三五分鐘過去,懷中人的僵硬漸漸軟了下去,臉頰埋進他的襯衫內,有淚水一層一層的澆進他的胸膛。
滾燙的讓傅奚亭的呼吸都微弱了幾分。
本是醉酒的人這會兒酒醒了了七八分,興許是睡一覺之後好了些,又興許是江意的功勞。
傅奚亭將身旁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蓋在江意身上。
三點五十分,病房裡有低低的輕哼聲傳來,傅奚亭摟抱著江意,鼻息間哼著一首寶貝。
如同每一個午夜哄孩子入睡的母親。
他親吻著她的髮絲,撫摸著她的背脊,哼著歌謠哄著她入睡。
這是傅奚亭啊,是那個掌控全局殺伐果斷的傅奚亭啊。
08年,江芙在工作上與傅奚亭有往來。
那日,天高雲淡,二人相約在高爾夫球場會面,山林之間,微風拂過,高爾夫球場安靜的只聽得見樹葉的颯颯聲。
江意跟著關青一路行至草坪時,遠遠的便見傅奚亭身後跪了一個人,男人西裝革履,從衣服的質感來看這人應當身處高位,髮型梳的一絲不苟,如果不是他此時的動作和瑟瑟發抖的身子,江意會以為這人是傅奚亭的左膀右臂。
男人膽喪魂驚,心驚肉跳,傅奚亭長身而立,穿著一身潔白的運動服拿著高爾夫球桿緩緩的撥著球。
江芙那日,穿著一身白色運動短裙,尚未走進,就聽見傅奚亭身後跪著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求饒。
她步伐頓住,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傅奚亭興許是感受到有人來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回眸望著她,一邊扯下手套一邊聊家常似的望著她:“讓江判見笑了。”
江意淺笑了笑。
傅奚亭看了眼身旁的方池,示意他將人帶下去,男人見此,瞬間萬分驚恐。
高聲呼喚求饒,嗓音激烈的整個高爾夫球場的上空都是他慘厲的喊叫聲,哭喊聲與求饒聲混為一體,頗為污染環境。
傅奚亭其人,似是分毫未曾受影響,長身而立,一身白衣的他潔白的如同一朵尚未沾染鮮血的彼岸花,妖艷奪目。
好似人間煙火無法將他拉下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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