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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啊!
她殺了人家的兒子,人家卻認她做乾女兒,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逢年過節轉帳發紅包買禮物。
就這樣,她還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怒吼聲與質問聲響起時,張樂像一個待宰的羊羔。
會見室里,叫嚷聲此起彼伏。
外面看熱鬧的人見此,不禁搖頭評價:“知識分子到底是知識分子,如果這會兒站在張樂跟前的是一個毫無教養的農村婦女,張樂只怕是已經被人撕得皮都不剩了。”
“所以啊,現實中的案例告訴我們,做人還是不能太有素質。”
“與其被別人氣死,倒不如先動手把別人撕了。”
雲端到谷底,也僅是瞬間的事情。
這日,司柏到看守所探視。
張樂被帶出來時,他恍惚以為獄警給他帶錯了人,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渾身貴氣的豪門大小姐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蓬頭垢面的女人。
司柏淺笑了聲,譏諷的嗓音頗為刺耳。
“你滿意了?”張樂望著司柏,咬牙切齒開腔。
司柏呢?
他緩緩搖頭吐出三個字:“不滿意。”
“我們家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司柏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腔調淡淡:“想讓你死啊!”
“只要你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過你們。”
他的父母已經雙雙死亡,但張家父女還仍舊活在這個世界上,感受著這個世界新鮮的空氣,享受著弄死別人帶給他們的名利這麼多年,也該付出點代價。
監獄不是終點,只會是開始。
只要他們活著司柏就不會放棄磋磨他們,他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只要活著——就不會間斷。
司柏這日離開時,送了本書給張樂。
那本書,不是市面上出版的,而是有人拿著a4紙一頁一頁列印出來組在一起的一本巨作。
而這本巨作的內容,包含了國內外女子監獄的各種惡劣手段和非法的磋磨。
這些東西,都是司柏從各大國內外網站找出來的。
堪比女子監獄的一百種要死不死的磋磨之法。
張樂看到這本書,嚇到失聲尖叫。
二月十三日。
伊恬正在別墅做衛生,接到了鄒茵電話。
電話中,鄒茵約伊恬見面。
伊恬看了眼廚房裡灶台上正在煲著的湯,又看了眼時間。
三點半,興許再過個把小時江意就該回來了。
按照江意近段時間的作息來看,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飯。
如果這種時候她出去了,江意回來面對的將是空蕩蕩的屋子。
和吃不上熱乎飯的胃。
於是,她約鄒茵到別墅。
來時,屋子裡的山藥排骨湯的香味充斥著客廳。
鄒茵低頭換鞋,極其熟絡的開口:“在煲湯?”
“是呢!”伊恬溫柔回應。
“意意不在家?”
“一會兒就該回來了,你留下來吃飯?”
鄒茵牽強地笑了笑:“不了,江意不會想看到我。”
伊恬舔了舔唇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鄒茵這日來,手裡提了禮品袋,袋子裡裝的都是一些孕婦能用到的東西。
想來也是不容易,親媽來看親女兒還得找個藉口和由頭過來。
伊恬看著鄒茵放在茶几上的東西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她與鄒茵二人,都可憐,但卻又都幸運。
可憐的是二人的孩子都以某種方式死去,幸運的是二人的孩子也都以某種非正常的形式在活著。
“自從上次見在醫院見到你們,我後來想了很多,年少時分確實是我沉迷工作,對江意有太多的疏忽,我從來沒有關心過她,除了把她生下來,我再也沒有對她進行過任何的陪伴,我簡直就像一個劊子手,在掠奪別人的勞動成果的同時,還大肆地炫耀。我越是誇她懂事,越是將她往外推。”
“她恨我,也是有緣由的,三十年的人生路,我只陪了她十個月,她小時候摔倒了,我只會嫌棄她爬起來要耽誤我的時間,她在學校犯了錯,被老師請過去我從未過問事情的真相,轉頭就是一頓批評,突然想來,我這輩子,除了那麼一兩個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再也沒有其他。”
“我這輩子,失敗透頂,夫妻不像夫妻,母女不像母女,唯獨研究室里那些精心培養的細胞獲得過我的真心,但他們不知道我是誰。”
伊恬聽到這些話,有一瞬間的沉默。
鄒茵醉心事業,伊恬醉心於家庭,對於子女,她唯恐陪伴不夠。
二人在各自的人生中都有得失。
醉心事業的人,到頭來與兒女關係行之將遠,最新家庭的人,到頭來支離破碎。人生就是這樣,不管你做任何選擇都會後悔。
人活著就是一個不斷後悔的過程。
誰也無法言說什麼。
安慰別人?
誰的人生沒有傷痕。
一個滿身傷痕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安慰別人呢?
二人沉默良久,只聽得見廚房灶台上紫砂鍋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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