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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怎麼就開玩笑。”顧小燈笑道,“他和我一塊進府的,昨天他也跟我一起,就跟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你們應該都見過他的。”
那小廝又冷靜地重複:“對不起,表公子,奴不曾聽過,也不曾見過這號人。”
顧小燈心裡有些不安,扭頭去問一個眼熟的婢女,問她張等晴在哪,對方卻也給了一模一樣的回答。
顧小燈拔腿想往外走,所有僕婢突然跪下,匯聚成一個圓圈,把他拱衛在中心。
他們異口同聲地告訴他:“今日是世子生辰,請您止步於此,切勿叨擾府上貴客。”
顧小燈聲音有些抖:“可以,我不出去,你們把張等晴叫過來就行。”
所有人斬釘截鐵地告訴他:“表公子,奴不曾聽過張等晴,也不曾見過這號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前期——
小燈:哇哈哈哈哈哈!
大狗:哼,開心什麼,給我哭,哭得越大聲越好。
後期——
小燈:…………
大狗:球球你,只要你肯笑一笑,讓我做什麼都好。
第12章
八月初三夜,張等晴被安排去了離顧小燈頗遠的偏房裡,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生怕顧瑾玉怎麼欺哄他弟。
他試探著和顧瑾玉院子裡的其他僕婢套近乎,發現這些人鐵桶一樣,只好悻悻作罷。牽腸掛肚地到陌生的偏房後,他想著明天早早起來去瞅小燈,繼而又想到明天是顧平瀚的生辰,那廝今晚一定很忙碌,這又是在西昌園,顧平瀚肯定不會再差遣人叫他過去講故事了。
想著總算可以睡一個好覺了,他搓搓手去關窗,窗扉將掩時,一隻手伸來卡住,拽了他就要出去,嚇得張等晴差點爆炸,以為是神通廣大的老爹仇家潛進了顧家。
結果來人卻是顧平瀚的暗衛,即便到了府兵森嚴的西昌園,那位世子爺還是要偷偷摸摸地讓他去講故事。
張等晴服了,偏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臭著個臉屈服,被暗衛背著迅速前去。
顧平瀚的院子離顧瑾玉不遠,一樣寬敞,也一樣樸素單調,蕭瑟秋月下,院落像巨型的沉香棺材。
張等晴被請進一間書房,顧平瀚正坐在主位上,閉著眼睛仰靠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單純在閉目養神。即便假寐,他也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張喜怒不形於色的標準答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張等晴覺得他渾身上下每一根頭髮絲都寫滿了疲憊。
門窗掩上,顧平瀚睜開眼睛,平靜地看向他,又是沉默寡言。
張等晴嗅到房間裡有淡淡的酒氣,八成是世子爺今天應酬喝多了,難怪從來挺直脊背的人這會一整個癱在椅子上。
顧平瀚總不說話,張等晴習慣了這副死人樣,拱了拱手先客套地祝賀:“祝世子明天生辰快樂,下個月秋考順利,一鳴驚人。”
“過來。”顧平瀚語速緩慢,“民間怎麼過生辰?”
張等晴服了他的好奇癮,過去挑揀著說。
顧平瀚很認真地聽,又問:“你和小燈怎麼過生辰?”
張等晴心情好了點:“怎麼過的都有,每年都不重複。”
顧平瀚聽他講述,等到他講完,淡淡地回:“我的生辰變化寥寥,年年如是。”
“堂堂鎮北王的世子,就不跟我們比這個了吧。”張等晴心道富貴人的毛病也是不少,不欲掰扯太多,故作打個哈欠就轉身,“夜太深了,世子,你少熬夜吧,明天不會很忙嗎?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回見。”
胳膊驟然被攥住了,張等晴懵了一下,本能反手用武力想甩開,結果被攥得更緊,一轉頭,剛才還癱在椅子上的顧平瀚起了身,莫名其妙地擒住了他。
“你幹什麼?”
“……我不知道。”顧平瀚垂眼看自己攥著張等晴的手,自己也困惑,“我只是感覺,不太想讓你走。”
“你有病啊?”
顧平瀚搖頭,又點頭,不僅死死抓著他的手,還把他往他的方向拽。
“張等晴。”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交換身份如何?”顧平瀚似醒非醒地攥著他,“雲霽曾說想和我互換身份,他想我不想。可眼下,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很想做一會等晴。顧平瀚的身份給你,你代勞一會,如何?”
張等晴一言難盡,他不是不懂這位世子爺隱晦的邏輯,他只是覺得麻煩。
死寂片刻,顧平瀚又開口:“互換一夜,我保顧小燈一月。”
張等晴:“!”
張等晴:“太摳了,怎麼著也得一年吧?”
“半月。”
“你丫還殺價?”
“一旬。”
“仙人板板!行行行!”
張等晴氣不打一處來,他從小見慣了討價還價,今天被殺價得最生氣。
這就是一次簡簡單單的角色扮演,兩人互換了位置,張等晴坐到了主位上去,顧平瀚袖手站到了桌旁,假世子爺有架有勢,假小廝竟也有模有樣。
顧平瀚眉眼逐漸舒展,輕聲學粗話:“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