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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燈肅穆道:“用真心做到的。”
關雲霽不服,較真起來了:“我也很喜歡它。我自小和瑾玉往來,見花燼的次數比你多了去了,它能任由你抱,憑什麼不能受我一摸?”
顧小燈想了想:“那可能是你太霸道了吧?你想征服它,我就單純當它是只長了大爪子的雞,它有靈性得很,它知道自己已經被四公子馴服了,有個主子了,幹嘛還要再給自己找個主子。”
關雲霽怔了一瞬,只覺槽點多得不知從何說起,顧小燈拿海東青當寵物又當半個人看,但它不管怎麼樣,始終就是只畜牲,只不過它既罕見又有用。
顧小燈聊花燼就是想問問顧瑾玉:“關公子,你既然和瑾玉四公子關係那麼近,我聽說他去了外州,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家嗎?”
關雲霽立即皺起眉頭:“你問了作甚?”
顧小燈攤手:“我想念他了啊,他是我在顧家的第一個小夥伴,聽說他跑到了很遠的地方,就想他了。他可是親口跟我說過跟你交情深厚的,還囑咐我要跟你好好相處,所以我這就來了。”
關雲霽心裡暗道顧四我真謝謝你,噁心我你是有本事的,沒好氣道:“不用了,你離我遠點,八字犯沖。”
顧小燈笑眯眯的:“那你告訴我四公子的狀況嘛,我聽了心裡踏實就不煩你了。”
關雲霽看了他一眼,承認他笑起來確實賞心悅目,但越如此心裡越嫌惡:“他再怎麼著,最遲遲不過五月中的生辰去,到那時自然就回長洛了。行了,滾吧。”
五月中確實是顧瑾玉的生辰,因為顧小燈也是那一天。
顧小燈這兩天以來的好心情被這一消息擊退了,唉聲嘆氣:“那還要三個月呢……”
關雲霽不看他:“還不滾?得我差人轟你?”
“好好好,滾滾滾,謝謝你告訴我。”顧小燈笑起來,“不過關公子,你可不要再說我們八字不合了哦,因為我的八字跟瑾玉很近很近的,你要是拿這個做理由那可說不通,沒道理你和他對眼,和我是鬥雞眼吧?”
他朝關雲霽展示了一下什麼是鬥雞眼,展示完立馬溜走了,徒留關雲霽在原地凌亂。
關大少爺傷眼似的揉揉眼,但又喊了個書童過來:“你過來。”
“少爺?”
關雲霽皺眉:“你會鬥雞眼嗎?”
書童呃了一聲,忙應了會,豎起一根食指放在眉心前,不一會就給他示範了鬥雞眼。
結果關雲霽大皺眉,直呼丑到他了,揮手讓人滾,書童遂無語凝噎地陪著笑退下了。
關雲霽原本正看著書,下等人走了便撿回他高貴的書籍,只是再不能專注心神,紙面上的字眼歪歪扭扭地拼湊成顧小燈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熠熠生輝的眼睛一轉,扮鬥雞眼的幾瞬也莫名洋溢著春色。
關雲霽忍了又忍,最後把書往桌面一蓋,氣得七竅生煙。
他父親是長洛出了名的老色鬼,府里的貌美小妾一門抬一門,家中美色橫行,下等人的狐媚手段千奇百怪,以至於關雲霽記事起便在母親的眼淚中下定決心,絕不做那等被庸脂俗粉糊住眼睛的爛人。
他現在算怎麼回事?
只能是顧小燈不是個好東西。
氣到晌午時分,正要用飯時,葛東晨獨自一人過來蹭飯了。
“關少爺,賞我一副碗筷吧?”葛東晨大大咧咧地坐到顧小燈坐過的位置,伸手往桌沿敲手背,笑得俊朗又欠揍,“本乞丐討秋風來了。”
關雲霽見怪不怪地讓僕從添置,葛東晨家裡也是說不清的複雜,光那位南境娘就夠他里外不是東西的,他們也能算是天涯淪落人。只是他看著葛東晨坐在那,不由得想到顧小燈坐對面時小小一隻,哪像葛東晨這般橫刀立馬。
“討過那麼多家飯,還得是顧家的飯最爽口。”葛東晨端起碗就是一頓吃,土匪似的把近前的菜一掃而空,晚來吃,飽得快。
吃完兩人轉到書桌坐去,望著窗外二月春,一致發了感嘆:“顧家確實舒坦。”
關雲霽又恨起生不逢時了:“我怎麼不託生在顧家呢?”
“就是,我要是姓顧,二話不說當個好大兒,爹要我到北境去打仗,我二話不說提刀就去。”葛東晨笑起來,“搞不懂顧世子是怎麼想的,有個一心為國的好爹,還有那麼個一心為家的好娘,幹什麼偏要跟他們作對呢?”
“就是,瑾玉就知福惜福的。”關雲霽接口,不知怎的提到那小討厭鬼,“顧家比別家正派了不知多少,就是怎麼想不開養了個顧小燈,一見他我就心頭火起。”
“他現在是顧山卿。”葛東晨直笑,“人變得白亮,名字也變悅耳,就是那股傻樂勁沒剔乾淨。你清高不出門,他下賤盡串門,一上午下來把能巴結的都巴結了,我來時路上聽到幾個三四品軍官家的兒子討論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品評哪個窯子的頭牌。”
“你說話真是毒啊。”關雲霽聽他說話總是會感嘆他的嘴皮功夫,但也沒反駁,“他是能巴結,上午還往我這跑,拒之門外了還使盡渾身解數又來了。”
葛東晨愈發笑:“誰都巴結了,就我和蘇明雅沒有,真是厚此薄彼,為什麼呢?起初他待我很熱乎的,現在寧可跑到你這來討冷眼,也不肯到我跟前來領熱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