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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玉把他抱到懷裡去揉,沉默了好一會:“他們是父子,老的自稱是我二叔,小的自稱是我親弟。聽他言語,千機樓遵循宗法嫡長,尤其強調血脈正統,我生父是如今的正樓主,坐鎮裡面不離分寸,姚雲暉是副樓主。在他之下,我還有血緣上的各個姑姑,然而只有生父與他被列為正統,這條正統譜系下,這一代只有我和那個姚雲正存活。”
顧小燈懵了半晌,待反應過來顧瑾玉的前半段話,一時竟然有些想作嘔。
顧瑾玉聲音冷冷的:“這個姚氏或者雲氏里的人,天生就流著髒血。依照姚雲暉執掌的領地和人口,這麼看重子嗣不可能只有一個兒子,我那生父也一樣,子嗣艱難只可能是他們不行。”
他雖聲音冷,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大手從顧小燈的後頸揉到腰身去:“倘若不是他們的身體不行,那就是他們的腦子更有病。我的生母把你偷換到千機樓時,他們起初肯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拿所謂的正統血脈去做錘鍊藥人的材料。”
顧小燈有種反胃的衝動,握住他的大手挪到自己的小腹:“聽得有點想吐,森卿給我這揉揉。”
顧瑾玉渾身的戾氣頓時被驅散了,大手隔著桃花裙帶抖了抖,忍住撕開他這身漂亮羅裙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揉弄起來。
顧小燈舒服了不少,愈發往他掌心貼:“那你的親弟弟,那個姚雲正,會不會也是個藥人啊?”
“不可能。”顧瑾玉垂眼盯著羅裙下的腰和腿,“像你這樣的藥人,一定都是脆弱嬌貴,要避免受傷的。那個瘋狗武功高強,他要是個藥人,傷口難以癒合,他爹不會把他往殺人的方向上訓練。”
“哦。”顧小燈回想當日的驚鴻一瞥,“你那個弟弟,聲音和身形和你很像,你這個體格實屬少見,他的筋骨卻和你不分上下,看起來確實不像泡在藥缸里長大的。”
顧瑾玉掀起眼皮,他自然知道顧小燈在滾肚子街的時候見過那神經弟弟:“你覺得他和我像?”
“氣質也有一點點,就一點,臉就完全不像了,他笑起來竟然有酒窩,我還沒見過哪個男的臉上有一對這麼巧妙的酒窩……”
顧小燈想說他那對酒窩也許是繼承了生母,但顧瑾玉那隻揉著他小腹的大手向上游移,一下到他下巴去,掐住了他的臉:“怎麼,小燈是覺得他和我一源同出,身形不輸於我,聲音和我接近,最重要的臉多了一對討喜的酒窩,所以他長得比我順眼?”
顧小燈迷惑地眨眨眼,顧瑾玉的手卡著他兩頰,他順勢伸出舌舔了他虎口:“你怎麼聯想到這個啊?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顧瑾玉觸電似的鬆開他,耳朵霎時紅了:“……對不起。”
顧小燈有些好笑,顧瑾玉對其他人都沒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敵意,即便是今天黃昏遇到的蘇明雅,他的醋意也是暗悄悄地捂著,也不知道他那親弟弟是哪一點觸發了他這樣強烈的警惕。
兩人之間的話題一下子歪掉了,顧小燈湊到他跟前去:“在我眼裡,你最順眼,最好看,我落水回來後,你就是我眼裡最俊美的那個,你不用妄自菲薄,也不需要亂吃飛醋,我喜歡你就只喜歡你一個,誰也比不過你。”
顧瑾玉像耳朵往後貼的大型犬,唔了一聲,藏不住窘迫,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那你落水之前,眼中最好的……”
說完他一副想找個狗洞鑽進去的樣子。
顧小燈沒有避開,又往他跟前湊,和他視線交接:“蘇明雅以前在我眼中確實很好,但那也是以前了。和他關係最好的時候,他也輕視我,即便沒有落水那一遭,我也沒想著和他長久,何況多了落水這一樁不敞亮的事。至於你嘛,嘿嘿。”
顧瑾玉的眼睛顏色慢慢變紅:“嘿嘿是什麼意思?”
顧小燈親他一下:“你很好笑的意思。”
顧瑾玉抿了抿,身上熱了起來:“夜色深了。”
“啊,你明天又要繼續去奔波了,是嗎?”顧小燈小手握成拳頭,捶了捶他緊繃的手臂,“那我們洗洗刷刷睡覺去,我這身衣服也該換下來了,臉上的妝剛才被我哥擦洗掉了,他嘀嘀咕咕的,但也承認我這一身很熨帖。我給他當了一個時辰的妹妹,我還鬧著讓他給我當一當姐姐,他嫌棄得沒邊了……”
他絮絮說著笑起來,正要起來去換衣服,顧瑾玉又把他拉到懷裡去,耳朵和眼睛都是紅的,眼裡泛著光,就直勾勾地看著他。
顧小燈呆了呆,心跳也快了:“你、你想做什麼,直說。”
顧瑾玉默不作聲了好一會,才往他耳邊低聲:“想和你像昨夜那樣。”
“哪樣啊?”顧小燈為難他,“顧瑾玉,你說仔細點。”
被叫了大名的顧瑾玉眼睛更紅,逐字逐句地磕絆道:“想和你喝酒,想讓你坐在我上面,夾著和貼著我。”
顧小燈立即捂住他的嘴,乾咳了好幾聲,他感覺到了他似家犬的巴望和壓抑著的親昵渴求,連帶著他也燥起來:“但你會流鼻血。”
“那就流吧。”顧瑾玉低聲,“讓我流,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