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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看看顧瑾玉被招惹到什麼程度才會發作。
他樂不可支地誇他:“剛才你喘得怪好聽的。”
顧瑾玉轉移話題:“……小燈,快要到丑時了。”
“這麼晚了麼!”顧小燈楞了一下,咂摸咂摸,低頭和顧瑾玉鼻尖相蹭,“哦,一定是你硬太久了。”
顧瑾玉瞳孔里的赤紅幾欲要融化出來:“我都二十五了……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顧小燈這下想起他們隔了七年這回事,難怪鼻血嘩啦啦的,便埋頭抱抱他:“等我身體養個大好,不急不急啊。”
顧瑾玉渾身又熱起來,背後幾乎晃起了一條蓬鬆的尾巴,瘋狂地搖個不停,甚至有些衝動地想求他再玩一次,但顧小燈抱了他一會,就靠在他肩頭打起了盹。
顧瑾玉輕手輕腳地把他抱進被窩裡,蹲在床前目不轉睛地看了半晌,直到此時都心跳如雷,毫無睡意。
顧小燈不行,從水裡回來就病了幾回,病好得慢,失血不少,又藥石無用,只能靠著簡單的睡眠來補身體的虧空。顧瑾玉不想鬧他,想安分地摟著陪個安靜的覺,最近六天每日只睡兩個時辰不到,本該疲憊不堪的,但眼下還是亢奮躁動。
餓狗一樣盯了半天,他總這麼默默地盯,盯到喉結滾動得異常時才回魂,悄無聲息地去掏私藏的小畫冊,就靠著床沿坐下,握著炭筆小心翼翼地畫顧小燈坐在他腹上時的樣子。
天賦有限,比不來蘇明雅聞言成畫,顧瑾玉畫一筆擦三回,畫到手抖時,後知後覺地憎惡起了蘇明雅,顧小燈玩起他時遊刃有餘,焉知沒有那狗雜種從前的影響。
顧瑾玉心裡的刀亂砍起來,然而砍完蘇明雅,又亂刀砍起自己。
*
顧小燈起得比平時晚了三刻鐘,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瑾玉背靠著床沿坐在地上,剛從被窩裡伸手想去碰一碰,顧瑾玉就轉過來,瞳孔在看見他的瞬間變紅,主動把英俊的臉靠在了他掌心裡:“醒了?”
顧小燈呆了好一會,指腹揩過顧瑾玉的耳廓:“你真帥啊……不對你怎麼坐這呢?早上好,你昨晚就這麼睡覺啊?”
顧瑾玉耳朵騰的發熱,旁人對他吹捧至極地歌功頌德,他聽如水溝的蛙叫,顧小燈隨口的一句無心哄,卻如金珠擊玉盤似的,動聽地響來盪去。
顧小燈有些頭昏腦漲地爬起來,聽顧瑾玉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吃什麼和玩什麼,他迷糊地揉了一會臉,笑著應他:“好啊好啊,都聽帥哥的,那我就只管坐享其成了。”
說罷小腿肚一熱,他楞了一下,就見顧瑾玉親完扭頭,起身到妝檯前胡亂地束髮。
顧瑾玉剛束完發,就見一雙手抱住腰,背後靠上落葉一樣的小愛人,輕靈靈地蹭著他後心:“歪,好你個樹杈子,還在羞啊?你這樣弄得我好像一個登徒子啊。”
顧瑾玉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說好,轉身把顧小燈抱上妝檯擺弄:“你就是,你是燈徒子,光著腳丫子。”
顧小燈笑著左看右顧:“那我衣服呢?我來討衣服,昨晚的衣服長腳飛了嗎?”
昨晚的衣服意義重大,顧瑾玉不說自己夜半洗完藏起來了,他轉身去開個檀木大柜子,抱出備好的五顏六色的衣服,頂著顧小燈震驚的眼神放在他手邊:“小燈挑一套,我給你穿。”
顧小燈呆滯了好一會,腳丫子都不晃了,他光是看花色都看出來了,震驚地看向有備而來的顧瑾玉:“姑娘穿的啊?”
“嗯。”
“我穿?”
顧瑾玉也不解釋,只彆扭道:“小燈不喜歡的話,我去取男裝。”
顧小燈慢慢回過神,想到了什麼,一時啼笑皆非,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扒拉那些流光溢彩的衣裙:“好好好,剛好想到一塊去了,我在南安城的時候穿過阿吉送的巫山族衣裙,那時我就想,來日有機會,我要厚著臉皮套身中原釵裙蒙塊面紗,和我那知情識趣的森卿牽著手到街上玩去,旁人見了我倆定會覺得是合乎世俗的天造地設……這一身怎麼樣?”
顧瑾玉確實是惦記著他在南安城的時候穿著漂亮衣裙和葛東晨同行的事,氣也不說,醋也不語,此刻聽著心跳怦然,掃了一眼他挑的衣裙,是身秀麗的桃花裙,愈發赧然:“很好。”
喝他一人的桃花酒,穿他一人的桃花裙。顧小燈通通都是他一個人的。
他輕手輕腳地伺候他,給顧小燈擦臉洗漱,給他穿層層疊疊的精緻衣裙,正人君子般系完羅裙腰帶,又端方地打開幾屜的胭脂,挑挑揀揀地取了幾樣準備給他描眉點唇。
顧小燈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要這麼齊全嗎?”
回應的是顧瑾玉黏黏糊糊的接吻和期待的視線。
顧小燈拿他沒轍,大口呼吸著笑問:“不會還要戴很多首飾吧?”
顧瑾玉倉鼠一樣從其他的格子裡搬出一排匣子,先打開十二副簪珠讓他選。
顧小燈瞠目結舌:“……”
鼓搗了小半天,顧瑾玉半跪著給顧小燈穿上銀白繡靴,心裡滿足得難以言喻,抬頭看去,從緗色裙擺看到發梢去,久久沒有回神。
顧小燈臉皮再厚也被他看得害臊,蚊蠅般訥訥:“好了……你這麻煩精,輪到你捯飭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