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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珺寧點頭,腦海里已經回想起昨晚的場景。
「昨兒晚上我們撞見的那個女屍,我隱約聽見那兩個僕役把屍體往車上抬的時候,話里似乎提到王府,娘娘什麼的,今兒就傳出宸王妃病逝的消息,這是否太巧了些?」
聽她這麼一說,南絮的臉色也變了變。
「小姐不會覺得昨晚那個女屍是宸王妃吧?這,這怎麼可能,堂堂王妃,怎會被扔去亂葬崗呢。」
「是或不是的,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蘇珺寧吃了一勺粥,慢條斯理道,「皇家水深,萬事皆有可能,我記得宸王妃忽然稱病,就是從朝中有人上奏讓皇上立皇太孫的時候吧。」
南絮點頭,「正是那時候,這回晉王還有七皇子大婚,宸王妃都稱病沒出席呢,想也是的確病的起不來,要不然怎麼月餘人就沒了。」
說起這話時,南絮還有點唏噓。
蘇珺寧垂眸,「所以這麼一想,宸王妃是病的巧,死的也巧,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呢,有時候,不可能的事情說不準就是真相。」
聽著這話,南絮不由打了個寒顫,忙就給蘇珺寧布菜。
「小姐別說了,大早上的,怪嚇人呢,總歸都是外頭的事兒,與咱們不相干。」
「瞧你嚇的。」蘇珺寧這才笑了笑,「我不說便是了。」
用完早膳,崔氏那邊就派人來傳話了,叫換身素衣,一道去宸王府弔唁。
宸王府這種高門,當然是不能得罪的,禮節必須盡到。
由蘇毅領著,一大家子人很快就往宸王府去了。
王府里四處掛白,靈堂中,黑色的棺木放置在正中央,年幼的世子正被乳母哄著跪在地上燒紙錢。
可蘇珺寧瞧著,那小世子的臉上並不見半點悲傷,只有茫然和好奇,還有一點兒不耐煩。
這不由就叫人奇怪了。
按理說,小孩子是最黏母親的,雖說尹氏病了這麼久,或許不能親自照顧孩子,可也總該是時常見面的,怎麼這孩子像是一點兒也不受影響似的。
哪怕是年歲小了些,可四歲多也總該識人了呀。
不過蘇珺寧沒機會多想多觀察,就被崔氏拉著往後頭院兒里去了。
來一趟,還得吃了喪宴才能走呢。
而剛進後院女眷席,蘇珺寧就瞧見了正在幫忙招呼賓客的許思霓。
彼時許思霓聽到門口動靜,正預備上來說話,轉身一瞧是蘇珺寧,面色也迅速的冷了下去。
「臣婦給七皇子妃請安。」崔氏率先開口,並恭敬行禮。
蘇珺寧斂眸,也和蘇皖音一起,規規矩矩的向她行禮。
今日是在宸王府,又是辦喪事,許思霓也知道不是找茬的時候,所以並沒有故意刁難。
擺擺手就免禮讓人過去了。
只是這當事人不想多事兒的時候,偏就有人閒不住。
忙完手上事情的李靈汐這會子打旁邊過來,恰好看見這一幕,便湊上前來,故意在許思霓身邊道。
「喲,弟妹如今嫁人了,倒是氣量也大了不少呢,從前和蘇家四小姐為著一個男人鬧得不可開交,而今見了面,竟還能和氣。」
兩人本來就不算關係好,現下因婚事緣故,各自幫著各自的丈夫,自然更對立起來。
不過李靈汐是個張揚跋扈的性子,許思霓吃多了虧的,早已經沉穩不少,這會子可不聽她挑唆。
淡淡掃了她一眼道。
「三嫂有時間在這兒與我提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不如費些心思好好照顧蘇側妃的胎,好讓三皇兄得勝歸來時就能喜得貴子。」
提到蘇知意懷孕的事兒,李靈汐立刻就變了臉色。
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不遠處已經入席坐下的蘇珺寧默默把這一切收在眼底,不由唏噓。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宸王妃的葬禮辦完之後,汴京城裡又安靜了一段時日。
夏天的太陽毒辣的很,蘇珺寧根本不敢出門,成天和蘇皖音窩在府里閒鬧。
人越閒,就越心裡惦記事兒,每當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忍不住想沈千帷此時在做什麼,不知道西境的情況如今怎樣了。
消息緩慢的時代,就算是八百里加急,從西境送一封信回來也得差不多十日,尋常的信件物資,快則二十來天,慢則一個月,也不知道那封信,他能不能收到。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終於在蘇珺寧的期盼之中,中秋節的前兩天,沈家的下人送來了一個錦盒。
「夫人說,這是我們公子托人帶回來給小姐您的,還請您收好。」送東西的小廝笑著道。
蘇珺寧喜出望外,忙叫南絮給賞錢,顧不得回房間去,在大廳就把盒子給打開了。
裡頭是一支木頭雕刻的髮簪,髮簪下頭壓著一封信。
瞧那髮簪粗糙的樣子,蘇珺寧就知道肯定是沈千帷親手刻的,不由輕輕勾起了唇角。
此時也算是知道了,何為,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第234章 燕胡公主
回房後,蘇珺寧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將裡頭信紙取了出來。
沈千帷的字跡一如既往的潦草,但也看得出來,他寫這封信時,已經盡力的讓字跡工整了。
比起蘇珺寧的含蓄,沈千帷還是那麼直接,信裡頭一句話就是說想她了。
直白明了的愛意表達,在兩人相隔萬里的時候,總能格外叫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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