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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人,都知曉內情,也就沒避諱。
沈千帷點點頭,「那秦家的小姐和離之後嫁入了瑞國公府,成了宸王的二表嫂,宸王當時又如日中天,秦老爺子少不得也動了心思,誰曾想老來押錯了寶。」
這麼一說,也讓蘇珺寧想起自己剛從臨安回汴京的時候,那陣子靖昌侯秦兆為首的舊派勛貴,是跟榮國公府許家為首的新貴,分庭抗禮的。
後來兩家陰差陽錯的成了親家,竟落了一樣的下場。
如今想來,秦老爺子或許是自盡。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畢竟有沒有建寧帝的手筆,旁人也不知道。
說起來,秦家靖昌侯府也是多年的文臣勛貴,三朝重臣,少數手裡有權柄的勳爵人家之一呢。
秦家男子,尤其是秦老爺子,蘇珺寧是有影響的,看起來就是很剛正古板的模樣。
這種人,往往以君子自居,實則內心有些迂腐,而當心思歪斜,犯了錯誤之後,就會更羞愧難當,做出極端的事兒。
秦家參與過宸王謀逆的事兒,建寧帝不可能不知道,加上秦兆在建寧帝登基初期沒少固執的惹建寧帝生氣,如今怕是多罪齊下,沒了活路。
蘇珺寧斂了斂眸,心說這也是替皇孫除掉了一個執拗不好把控的老臣,少不得也是建寧帝的算計。
她心裡默默盤算著,沒張口,倒是嚴氏先開了口。
「恐怕下一個就是瑞國公府了吧。」
頓了頓又道。
「皇上接連下手,會不會被朝眾人詬病,狡兔死...」
走狗烹。
剩下的話,嚴氏沒說出口,但桌上幾人也都明白。
沈千帷勾唇,笑意淡淡,「所以皇上提拔了我,也提拔了吳家,並其他幾個從燕州跟來的舊部。」
「如此就成了皇上賞罰分明,不包庇縱然,乃明君。」蘇珺寧接了話。
兩人相視一笑,顯然說中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嚴氏和沈赫聽罷,也是點了點頭。
權柄更迭罷了。
如今沈千帷的戰功立著,他又還這麼年輕,加上和蘇家相互扶持,是建寧帝欽點的下一朝,輔佐太孫的文武首臣,只要兩家不昏了頭,犯大錯,有不該有的心思,那沈家和蘇家往後再煊赫三代,定然是沒問題的。
再往後,那就是子孫的造化了,他們也護不了那麼久遠。
就像是秦家,到靖昌侯爵位傳下來,到秦兆這一代就是第三代,他如今去了,自己的兒子還有孫子會如何,他也沒有庇護的能力了。
至於瑞國公府許家,那是運氣不好,又加上太有野心,且是宸王手中的棋子,被擺了一道,所以如今早失聖心了,沒落是必然的事兒。
先有許思霓嫁個七皇子,七皇子謀逆,帶累了一回,那時候宸王跳出來保了許家,贏得了許家愈發衷心,可後來宸王又...
不說,大家也知道。
接連參與兩起皇子的謀逆,建寧帝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殺,更不要說外臣了。
蘇珺寧心中嘆息,也不怪謝氏憔悴成那樣。
換做她,刀子懸在頭上,躲不開也不知道何時會落下來,也會終日惶惶不安的。
心裡正想著,沈千帷就看了她一眼,道。
「大哥進刑部這幾個月,審理的就是當初那個鹽稅案,最近大概有結果了,瑞國公府也有參與其中,貪污不少,估麼再過半個月,證據整理妥當,上報皇上,就能有定論了。」
這倒是突然。
蘇珺寧夾菜的手頓了頓,「這案子不是早就由你著手在查麼,我原以為已經暗裡都定了,怎麼如今又?」
「當時皇上正對宸王設局,案子沒審理,只是抓了人犯,等事情平息之後,前不久才開始審問人犯。」沈千帷答道。
他這麼說,蘇珺寧心裡就明白了。
不過算一算,她大哥進大理寺的時間也不長,畢竟她成婚也才一個多月呢,蘇予珵還是在她婚後進大理寺當差的。
剛進去就能審查這樁複雜的要案,說明還是得用的。
這件事辦好了,也算是蘇予珵在大理寺立住腳跟。
就是,應該也挺招人恨的。
畢竟這查出來了,瑞國公府肯定是要論罪罰處的。
似乎是猜到她的心思,沈千帷立即就慢悠悠道。
「你大哥忙完就該我忙了,這抓捕拿人的差事還得落我頭上,反正我皮糙肉厚,也不怕得罪誰了。」
他說的時候,神色散漫,還帶幾分嬉皮笑臉,倒像是無關緊要一般。
蘇珺寧便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默默道。
「該躲著的時候還是躲著,何必處處做壞人,沒得到處樹敵。」
嚴氏點頭,「是啊,如今咱們兩家都是正顯赫的時候,還是多多與人為善的好。」
「但也不能與誰都好。」沈赫接上話,「免得聖上疑咱們結黨營私。」
素來皇上最喜歡的就是被孤立的權臣,畢竟誰也不喜歡大臣們團結一心,凌駕於君主之上。
聽著一家人都為自己出謀劃策,沈千帷面上的笑意也更盛。
一一點頭應下後,便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來。
「長平郡公府來了帖子,請娘和寧兒一道去赴宴,說是郡公夫人肖氏的四十歲生辰宴,不預備大辦,就只邀女眷們,賞花聽戲。」
他說罷,嚴氏就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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