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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用兵之道的巔峰,便是陽謀,以堂皇大勢壓之!」
飛龍將軍同樣點頭:「任憑敵人有千般詭計,萬種謀劃,我自以力破巧!」
「既然兩位都如此決定,我們明天便猛攻一日!」
玄生道人頜首:「縱然不能破城,到了晚上,老道也可命城內內應接應!」
他雖然沒有說內應是誰,但其他人都是點頭。
畢竟,在他們看來,此時的新任幽山府主,實在是昏招迭出,不論麾下哪個起了反叛之心,都是大有可能,不由生出幾分天命所歸的感覺來。
……
時間轉瞬即逝,到了第二日。
「大將軍有令!攻城!」
十萬人組成軍陣,連綿不絕,望之如山。
伴隨著中軍傳來將令,所有武國士卒都是舉戈長吼:「攻!攻!!攻!!!」
牛角吹響,巨大的雲梯、箭塔、攻城車等器械就被推到軍陣前方,弓箭手與先登死士悍然就位,面容沉凝,眸子火熱。
望著這幕,城牆上的守卒不由膽寒。
哪怕是身有武藝的幽山府兵,此時也覺得雙股顫顫,畢竟,平時比武殺人,與軍中征戰,完全就是兩碼事。
「投石車!發!」
武國軍陣之中,十數輛大車一下擺開,伴隨著一名校尉大吼,接連不斷的投擲聲響起。
「轟隆!」
「轟隆!」
數十斤、上百斤的巨石,被拋射至城牆上,砸開大洞,發出轟然巨響。
城牆震動不斷,有的地方甚至出現裂痕。
等到數輪過去之後,那些投石車也紛紛不堪重負,被推下修理,一隊隊螞蟻般的士卒抬著雲梯,推著箭塔,冒著箭矢與檑木,不斷上前。
「弓箭準備,放!」
城牆之上,張慶豐聲嘶力竭地怒吼,頓時箭如飛蝗,連綿而下。
不少武卒中箭倒地,卻誓死不退,來到城牆邊上,本方箭塔開始發威,在其掩護之下,立即架設雲梯攀爬。
「金汁準備!倒!」
「石塊呢?給我砸!」
城牆上準備頗豐,一鍋鍋滾燙的金汁毫不留情地往下澆,伴隨著巨石的呼嘯聲,諸多武卒不是皮開肉爛,被活活燙死,就是被巨石砸中,血肉成泥,一時間,城牆之下積蓄起一層層厚厚的血漿,場面慘不忍睹,很不人道。
「牛都統、項都統!」
方元面色淡漠,不斷調兵遣將,又將兩個武宗調到自己身邊。
「敵人凶頑,要防著斬首戰術!」
「多謝府主大人關心,屬下理會得!」
牛頂天與項子龍都是躬身,項子龍就道:「不到將城內精兵消耗乾淨,料想對面也沒有如此膽魄!」
何為斬首?
就是對面的元力境強者,直接組團殺來,別的不說,只要擊殺方元,又或者將用兵將領校尉一網打盡,便是不戰而勝。
方元之前,就用過一次,直接宰了陸仁迦,平了幽山府之亂,十分便利。
但此時情況又有不同。
兩萬精兵都在城中,縱然對面的靈士武宗盡出,冒然入城,被他們三人牽制住,再不惜士卒生死的話,絕對能夠將什麼靈士武宗都活活耗死。
因此,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這種交換都是不值得的。
更不用說,方元擁有飛行靈禽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對面的強者縱然傻了,也不會冒然來此,做那瓮中之鱉。
一日血戰,城門之下,頓時積累了厚厚殘屍。
「鳴金收兵!」
殘陽如血中,武國大軍緩緩後撤,退出了這個血肉磨盤。
「啟稟府主!」
張慶豐身披數創,鮮血染紅盔甲:「今日武軍攻勢凌厲,我軍戰死千餘,重傷八百!對方傷亡只可能是我們的數倍!」
他說著,眉頭就自皺起。
對面的大軍實在太過瘋狂,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若是天天都如此情況,恐怕不出十日,整個幽山府軍就要崩潰。
「今日既過,還有兩日,諸位下去,好生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方元卻是不以為意地揮揮手。
「諾!」
……
夜晚,天黑無風。
城內一間密室中,卻是燈火通明。
數名幽山府校尉匯聚在一起,都是面色凝重:「這戰,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只是一日,我軍便死傷一成,如此下去怎能了得?」
另外一名虬髯大漢更是一拳砸在桌板上:「那人是武宗靈士,又有靈禽,戰局不利,大可一走了之,卻要吾等留下送死!」
「不錯!」
其它校尉紛紛附和,憤慨之情溢於言表。
這也是方元新掌大權,未能徹底收服軍心,又冒然殺戮世家,與武國開戰的後遺症。
實際上,若不是他的絕世武力鎮壓著,如此倒行逆施,麾下恐怕早就兵變了,而到了現在,也是忍耐至極限。
「項校尉,你召集我們來此,莫非有著主意?」
其它校尉又罵了幾句,紛紛將目光看到了中間一人上。
「不錯!」
當中一名校尉笑了笑:「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我也就實話實說,幽山府必敗無疑,我等要想活命,乃至繼續榮華富貴不絕,上策莫過於改換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