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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點評一聲,化為一陣風,這縣衙氣運對他而言還是沒有多少阻力,讓他輕而易舉地闖入其中。
後衙,書房。
許仁此時留了兩撇鬍鬚,看起來更加沉穩,此時正秉燭夜讀,眉宇微微皺起,顯得有些愁思。
「老爺!夫人熬了燕窩粥來,請老爺用了,早些歇息!」
外面,一個明眉皓齒的丫鬟提著食盒進來,打開後香氣撲鼻。
「辛苦夫人了!」
許仁對妻子還很是滿意,畢竟相敬如賓,又給他生了兒子,當下取來勺子,慢慢舀著粥吃:「只是我新掌縣衙,諸事繁雜,不比之前了,你回去告訴夫人,讓她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原本的黑澤縣令,三年任滿後,戶部得了上等考評,已經升到府中,由許仁頂了位子。
畢竟是進士授官,升遷起來超乎尋常。
當然,這也與許仁自己的努力有關。
只是真正接手一縣,成為百里候之後,方知道其中艱難。
「黑澤縣大體尚可,只有兩大患,一是邪神、二是水匪,我既為一地父母,當籌謀除之,方才不負本職!」
喝完粥,打發丫鬟走後,想起自己少年時的豪言壯語,許仁不由握緊拳頭。
「水匪隱藏金庭湖中,行跡詭秘,出則聚嘯,糜爛一方,散則隱入湖中,神鬼難尋,懷疑有著其它勢力背景,前任幾次出兵,也只能保境安民,無法犁庭掃穴,蕩滌乾坤!」
「而邪神之患,更是觸目驚心,哪怕是我,也只能盡力扶持善神,與邪神對抗……」
許仁想到這裡,不由就看向後院池塘,眸子裡露出一絲精光來。
之前黑子河水神為患,他借那黑蛇之力,予以解決,三年來水患不起,又不需血祭,實在是一次很好的例子。
有著開頭,那後宅中寄居的金紅鯉魚也是漸漸恢復神通,或許便可為我所用。
對於後宅中居住著一妖怪之事,他之前還是有些不願與心驚。
但三年下來,那金紅鯉魚也沒有絲毫冒犯,反而暗中相助,幫他解決了不少事情,漸漸得著信任,程度還要在方元之上了。
「縣尊,有故人來訪!」
此時,金紅光芒一閃,一名眉目如畫的仕女就出現在書房中,正是李鸞。
「李姑娘,故人?是誰?」
許仁吃了一驚,能讓李鸞現出陰神的,自然非同小可。
「是我!」
外面黑氣蔓延,化為一名黑衣少年,星眉劍目,面如冠玉,推門而入。
「果然是道友!」
李鸞微施一禮:「三年不見,道友道行大進,委實可喜可賀!」
「原來是恩公!」
許仁也起身,自行禮。
「哪比得上李姑娘,畢竟公門之中好修行麼?我三年苦修,還是遇到瓶頸,不得不來!」
方元在客座上坐了,望向許仁:「許大人三年前發下的宏願,此時還作數不?」
「自然作數!」
許仁知道方元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時再一聽,頓時心裡大動,直接脫口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助大人成了這利國利民之事!」
方元頜首。
「若如此,本官必上書,舉你為縣城隍!」
許仁大喜,直接說著。
「呵呵……此事日後再說!」
方元身影一閃,又消失不見,李鸞神色一動,緊跟上去。
霎時間,書房之中,又只剩下許仁一人,之前種種,仿佛是幻境一般。
……
「你究竟意欲何為?」
後衙,一處花園,方元盤坐在池塘邊上,尾巴有一擺無一擺地劃著名水面。
一尾金紅鯉魚游來,傳出李鸞的聲音。
「我欲何為?」
方元啞然失笑,目光卻注視向另外一邊,仿佛穿透了牆垣,見到了一處主臥之中的景象。
在那裡,婉兒做婦人打扮,正滿臉慈愛地哄著一小兒入睡。
這幼兒不過三歲,生得粉雕玉琢,很是可愛,但相貌不凡,眉宇之間,隱見崢嶸。
觀其氣運,雖然只是普通,卻有著一種隱忍不發的味道,令方元很是熟悉,引動他體內一物,知曉此子未來必然不凡,八成就是大劫當中興風作浪的人物。
「你問我意欲何為,我倒要問問你呢,許仁一介凡人,莫非真看得住你,之前還可以說養傷,此時呢?」
他看向李鸞:「想不到道友也預見到了天地之變,竟然在提前下注了……讓我想一想,你在這小鬼身上下了什麼?嗯……我之前接到情報,安江龍君通緝一名妖修,說是那妖修偷了祂一件龍宮重寶,該不會是蛟龍珠吧?」
「你……」
李鸞臉上立即浮現驚駭之色來。
她根本想像不到,自己以秘法種下的種子,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被方元發現。
方元則是心裡暗笑。
他體內藏著一枚龍珠,品階還要在蛟珠之上,感應一下自然十分簡單。
「不過蛟龍珠乃是妖修重寶,與人何用?」
方元看向李鸞,眼中帶著一絲探詢。
見此,李鸞也只能深吸口氣,全盤托出:「當日江中,妾實在是身受重傷,才不得不託庇許家,只是見到此子出世,大是不凡,才起了一點心思!」
「那蛟珠,並非安江龍君性命交修之物,而是前代龍君遺留,上有功德氣運,卻無多少龍性,被我以秘法植入許廷心中,又遮掩其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