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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女媧地主神只是之前略微出手,試探了下天意之後,便再無絲毫舉動,令方元與兵主蚩都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與此同時,心裡也是大凜。
懂得克制的敵人,才最為可怕!
此時優勢環境之下,女媧未曾出手,他們就得面對周商之戰時期,巔峰狀態的女媧!
「當然……也不一定非要如此,無論何種情況,我們都應該是坐視者,坐看凡人間的力量爭奪,符合大勢,不到最後關頭不出手,甚至到了最後關頭,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出手……」
方元默默思索著,卻是對於這種爭鬥,略微有了一些明悟。
「神祇的鬥爭,是凡人間鬥爭的延續……此時,我就應該立即催促王子盤迴師,以儘量爭取氣數,偏轉天命!」
在他布局以來,雖然大勢未變,但諸多細微之處,卻是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這次東夷之戰,不僅成果輝煌,並且商軍還未曾有多少折損。
如果這一大批精銳力量能立即班師,加入到後來的商周之戰中,那結局如何,還當真難以預料。
想到這裡,方元不由將目光轉向戰場。
……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草原上,殘兵與屍骸密布。
大商將士們興奮呼喝著,將自己搶掠到的俘虜用草繩串成一圈。
這些都是奴隸,他們的戰功與私人財產!
原本的商朝軍營之內,更是歌舞昇平,大量的酒肉被端上案桌,王子盤與卿大夫們共飲,酣暢淋漓。
忽然間,蓋聶上前,向王子盤祝酒,同時在他耳邊低語:「盤王子,按照我老師的傳言,西周國已經成為心腹之患,出兵伐商,若您不立即回去,立即就會有著大禍!」
「什麼?」
王子盤渾身一個激靈,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諸位!」
他「啪」得一聲,放下酒爵,看著下方的卿大夫們:「我意……立即收兵回歸!」
「什麼?」
這個宣告頓時如同旱地驚雷,令整個營帳一下安靜下來。
「請恕吾等失禮!」
最終,一個卿皺著眉頭:「王子為何出此言?」
「我受到線報,西周國意圖不軌,已經出兵攻商!」
王子盤一咬牙,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不可能!」
「商邑軍報之中斷無此言!」
諸多卿大夫紛紛出口:「若只是蓋聶此人的一面之詞,那也太難以令人相信了!」
王子盤望著這一幕,只覺得青筋暴起。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情願立即班師。
畢竟,這個戰場,還有後面的城邑,以及看管奴隸,都是大有油水的事情。
哪怕他是統領的方伯,要整個大軍放棄一切,急行軍回商朝,恐怕下面的兵卒也不會聽命,而是立即跳反!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蓋聶的傳言警告之後,王子盤就覺得眼皮直跳,一種敏銳的直覺,令他立即就相信了蓋聶的說辭。
「可惡……一群蠢蠕!豈不聞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商邑出事,爾等就算獲得再多的金玉與奴隸又有何用?」
王子盤氣得三屍神暴跳,但卻不能與這些權貴翻臉。
若是方元在此,必定立即就會明白,是天命大勢開始起效了。
東夷之戰,是大商最後的餘輝,此戰之後,原本的天命立即轉移。
表現在這些權貴身上,則是五蘊皆迷,使人迷醉,做出諸多利慾薰心的決定。
「既然是王子所命,吾等自當尊崇!」
這時,一個大夫怒拍著桌案:「爾等如此推三阻四,是想作反麼?」
諸人一看,乃是大夫廉,在他背後,惡持著長戟,虎視眈眈,頓時沉默不語。
這個廉雖然只是上大夫,但立功甚多,回去之後必然可以晉升卿族,與國同休,並且,其子更是勇冠三軍,此次陣斬東夷王,乃是首功!
有著他出面,原本貪婪的情緒略微冷靜下來,諸人又感覺有些奇異。
此時,在財富與可能的危險之間,就有些取捨不定。
「這樣吧!」
經過著短暫的對峙,也足夠王子盤將一切考慮清楚。
他想了想,拋出了一個決定:「我只帶五萬人班師,剩下的人馬,就留在此地,看守俘虜,收復失地,但不能攻入東夷,如何?」
這次東夷大軍潰敗,實際上,就是殺入東夷境內,也必勢如破竹。
但王子盤為求穩妥,自然不願如此。
「怎麼樣?有誰願意跟我一同回商邑?」
王子盤面色變冷,俯瞰而下,身為王子的威嚴散發出來,頓時令之前聒噪的卿大夫們低垂下頭。
「吾願往!」
大夫廉第一個站起,旋即是惡,還有幾個原本的王子一派。
見到這一幕,幾個將領也有些遲疑:「那我們的戰功與俘虜……」
「放心,這些會直接記錄在案,一樣都不會少!」
王子盤一揮手:「以吾之名作保!」
「既如此,我等願意聽從王子吩咐!」
幾人不再遲疑,直接拜下。
「我等甘為王子犬馬!」
這時候,又有一個大夫跳出來,阿諛之詞不斷,而王子盤越聽越不對味:「他們……這是將我當成準備以兵勸進的亂臣賊子麼?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