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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三人,重傷五人,其餘十幾個受了輕傷,不影響行動,略微包紮後就可歸隊!」
因為是府丞之子,隊伍都是高配,還有一名老醫生,經驗豐富,現場就開始救治,對於士氣也是一大激勵。
「此時寨子中已經發現了我們,要強攻麼?」
只要有著圍牆壕溝,哪怕很矮很粗糙,強攻都會損失頗大。
「何必如此,這一戰,已經結束了!」
許廷望著用草繩串成一串的水匪,不由一笑。
經過簡單的審問,又有很多情報出來,比如此時寨子中不過六七百人,多是老幼婦孺,並且,首領陸甲也在。
還有,之前斬殺的那水匪頭目,乃是黑關島二當家,素來驍勇,當然,此時不過是一枚首級,能代表功勳罷了。
知道這些情報之後,許廷立即下令,大軍略微休整,留下二十人守著碼頭,自己則是帶著剩餘的兵力,押著俘虜,來到了木寨前面。
此時,整個寨子已經騷動起來,木牆上隱約可以看到婦女與老頭的身影,目光中都帶著不安。
畢竟是官兵,代表著某種大義。
更不用說,之前還大敗他們,殺傷俘虜無算。
「這陸甲倒是個人才!」
許廷來到陣前,看了看木寨,不是很高,一丈左右的樣子,比較簡陋,而寨子之前又有一道壕溝,雖然剛剛開挖,甚至才完成了一半,但也可見用心了。
只要有著這些,哪怕正規軍攻打,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惜……失了先機!」
若是那幫水匪精銳還在,死守木寨,那普通的一百朝廷官兵,根本拿之不下。
就算現在許廷,也只能命令自己親兵為矛頭,冒死衝鋒,損傷必然很大,一旦自己隊伍中有了怨氣,為了安撫下來,就必然進行屠殺,到時候什麼招撫就成了笑話一般。
但此時,裡面這些人的父兄丈夫,大部分就在自己手上,便是掌握了一張王牌,徹底占據優勢。
「大人,要攻打麼?」
看著一波氣息彪悍的水匪上了牆頭,不多,就十幾人,心知是水匪最後的武力了,副手就上前問著。
要破軍殺將,巡檢的五個親兵都是好手,衝鋒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那匪首,立即就大局已定。
「不必了,何苦多殺傷呢?」
許廷擺了擺手:「將俘虜都押上來!再向木寨勸降!並且告訴他們……如果不降,我就用俘虜去填壕溝!」
「嘶……」
這副官只是想了一想,頓時就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浮現出些許寒意,旋即大讚:「大人英明,如此一來,水匪必敗!」
論人之常情,有幾個能對自己親人下手?
哪怕是陸甲,也不能犯這眾怒!事實上,早在碼頭被攻陷,退路被截斷之時,就已經註定了這波水匪的命運。
所謂戰勝於廟算,便是如此了!
巡檢大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兵法老辣,實在是一等一的俊彥。
副官默默想著,心裡就堅定了某個念頭。
……
喊話之後,木寨中一陣大嘩,騷亂更甚,旋即,寨門吱呀一聲打開,十幾人背著荊條出來,見到許廷,立即跪下:「罪民陸甲,見過天兵!」
「嗯,起來吧!」
許廷看著這個黑關島水匪首領。
這人大概才三十歲,但飽經風霜,雙鬢已經略見花白。
心知此人或許心裡不甘,但那又如何?眾怒難犯,若不想被屬下背叛梟首,便不得不降。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自己這身官皮!
畢竟朝廷之前幾次安置水匪,都是只糾首惡,其它的都是編戶齊民,這更是難得的信任基礎。
陸甲忐忑地站起,望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兵士,後背汗毛倒豎。
「你聚眾為匪,糜爛一方,甚至還劫掠縣城,搶過一家大戶,其罪不赦……」
接下來,許廷的聲音輕忽,卻讓陸甲雙腿發軟,又跪了下去:「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也只是為了討生活啊……島上糧食稀缺,已經餓死了不少人……」
砰砰!
沒有多久,他額頭便是一片血紅。
許廷見此,方才滿意:「……但其情可憫,我便特許你戴罪立功,入我軍中,討伐其它水匪!」
這人有些才幹,可以使用,但性子粗野,必要多多磨礪一下。
對於如何用人,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見解。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雖然面前的不過一少年,但照樣生殺予奪,陸甲連連稱謝。
「嗯,郭奎星,你帶五十人進去,清查庫存,並且整理戶籍……」
哪怕已經知曉其中沒有多少抵抗,許廷仍不放心,扣著俘虜,命屬下入城。
等到一戶戶人家被帶出,並且大量的庫藏被清點出來之後,他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容。
這時又命令煮開大鍋,將野菜、臘肉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煮在一起,又加入幾條鹹魚進去,成了雜燴粥的模樣,一一分下,輪流吃喝休息。
因為有著這些,匪屬的騷動也是漸漸平復下來。
其他人有著休息,許廷卻是忙得連一口水都喝不上,聽著郭奎星清點收穫:「俘虜共計七百五十人,繳獲長刀等兵刃七十把,皮甲三副,金銀折合五百兩,還有幾大箱銅錢……只是糧食太少,布匹、藥物也相當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