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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老神在在地坐著,心裡更是暗笑:「敢找我麻煩,先給你找點事做做!」
那瞳明獸眼中的檢測靈陣,自然發現不了他,被他遮蔽過去,直接當成了普通人。
但蕭木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雖然他不知用什麼手法,也遮掩了自身的靈機波動,卻被方元暗中施加手腳,泄漏了出去。
想必此時,對方的號監已經被嚴密監控起來了吧?
帶著惡作劇成功一般的愉悅,方元攤開試卷,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這考舉取吏,只考一天,但考試量相當大。
首先便是一整張經義題。
這實際上便是填空,不過就不是儒家經典,而是天文地理,民生百態,無一不涉。
這不僅考的是學生積累,還有文字,細心等等。
畢竟答卷不得有污穢,不得塗改,對考生要求還是很高的。
而最簡單的經義過後,又是滿滿一張算學,大乾用吏,首重明算,有《算學》八冊,所謂的雞兔同籠不過是入門的一類。
在此考卷上,開平方、開立方之類的要求處處皆是,還有立體幾何等等,讓方元幾乎以為回到了前世。
好在經義有著楊凡的基礎,盡可答了。
至於算學題,他本身神元過人,運算力也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前世數學底子,照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算計明晰,確認無誤之後,再一一謄寫。
原本書法不是方元強項,不過此時控制力精深入微,一筆一划不說鐵畫銀鉤,卻也是清清楚楚,令人一看便賞心悅目。
深諳考試之道的方元,又怎麼會不知卷面的重要性?
此時不求書法龍飛鳳舞,只求簡單整潔,一目了然。
不知不覺中,半天時間就過去,到了午時。
他不用抬頭,耳邊的沙沙聲便告訴了不少消息。
「大多數學子,還在明算,有的甚至連經義都沒填完?」
方元搖了搖頭,停筆休息,喝了兩口清水。
「這考舉明算,實際上還考了一門體力,體力不足者,哪能撐的下去?只怕要累吐血!」
就在他心裡默道的同時,東邊一個號舍內一陣騷亂,就有兩個兵丁抬著一名書生出來,血染衣襟。
兩邊學子看了,頓時都是凜然。
方元卻是無所謂,攤開最後一張試卷。
這是策論,也是實際案例,舉出某某案子,要求引經據典,做出判決,主觀性很強,更暗藏陷阱。
若是只知道死讀書的學子,恐怕立即就要被帶進溝里。
方元卻是不暇思索,提筆便寫。
他哪怕再不通實務,好歹也做過一府之主,這點明斷能力當然有著。
只是此時需要注意,不能引申大乾沒有的法例法案便是。
當下一氣呵成,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兩個時辰。
方元當然不等,叫來監考官,驗明交卷,旋即來到偏廳喝茶,等到湊足一定數量的考生之後,由兵丁護送出去。
「此次若無特殊情況,必然中了!」
一出考場,方元便胸有成竹。
「到時候,這楊凡的意願到底如何,當可知曉一二……」
「楊兄!」
旁邊,一名臉色蒼白的考生驚喜地叫著,來到方元面前:「想不到楊兄也考完了,不若由小弟做東,一起喝酒如何?」
「大善!」
看著這跗骨之蛆一般的蕭木,方元含笑點頭,目標不經意間瞥過他的脖頸。
「哪怕有著夢師的印記,如此送上門來,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這蕭木顯然沒有發覺絲毫異常。
哪怕是在考場中,被專門針對,也以為是自己不慎泄漏,此時一心想要楊凡替他頂缸,當即拿出伺候親爹的勁頭來,將方元拉到一處酒店,相對而坐,連連對酌。
「不知道蕭兄是哪裡人士?本郡之內,也有個蕭家,莫非?」
方元端著酒杯,臉上似有幾分紅暈。
「不瞞楊兄,在下的確是蕭家之人,不過祖輩便是庶出,此時不過一普通族人罷了……」
談到這個,蕭木不由十分唏噓,更隱約有著憎恨之意。
「來來,此酒甚佳,不可不多飲幾杯!」
他眼中陰霾一閃即逝,旋即連連勸酒,方元不動聲色,喝了不少,最後似是醉了,憨態可掬,被送回客棧。
「來來……蕭兄,我們再喝!」
方元躺在床上,滿嘴酒氣,嘟囔了兩句之後,便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大好機會!」
蕭木面色一變,哪裡還有之前醺醺然的模樣。
他看著方元,臉上的肌肉幾乎要扭曲,驀然將衣領下拉,脖子上靈紋匯聚,形成了一個青色鬼頭的模樣。
「看到沒有?這便是令你驚動的那個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誘惑,似在跟鬼頭說話:「去找他!不要再糾纏我了!快去啊!」
伴隨著話語聲,他脖子上的刺青也是光華流轉,鬼頭仿佛活了過來一般,桀桀怪笑,開始蔓延,卻沒有轉移。
「乖寶寶,快去……找他,不要找我了!」
蕭木面色瘋狂,一隻手搭在方元身上,絲絲縷縷的刺青蔓延到手肘處,卻死活不再下行。
「快去啊……去啊……為什麼?為什麼非要糾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