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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望了眼放晴的天空,轉身離開:「三月之期已至,受人之託,總得忠人之事,得去與風信子匯合,再聽聽他的大計劃了……」
……
閉關兩月,再到人世間後,方元卻詫異地發現,整個烈國,已經處於大亂當中。
到處都是烽火連天,兵戈紛亂之相,哪怕未曾波及的城池,百姓也是倉惶不安,隨時準備逃散鄉里。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來到一處城池,砸出刀幣,直接放翻了一個貌似是讀書人,有些見識的傢伙,隨口問著。
「唉……」
這讀書人四十來歲模樣,留著一撇山羊鬍,身上的青衫漿洗得發白,之前似乎在借酒消愁,這時不免長吁短嘆:「國家不幸,天災人禍接踵而至……自兩月前金龍君隕落,金龍澤大亂以來,烈國人禍不斷,烈王的兩位親弟,春合君、暉行君起兵造反,傳聞得了天命龍脈,瞬間席捲十餘城,將朝廷大軍殺得大敗,已經兵臨國都城下!」
「竟然如此?」
有著那六扇門銀章秦義的記憶,方元對於烈國國情也有著了解。
這裡的封君,乃是真正有著封地,可以招募私兵屬吏,收取賦稅的土皇帝,歷來非國姓不封。
春合君、暉行君,更是國中的實力派,不僅實力雄厚,更有血脈大義在身,他們起兵為亂,也難怪會糜爛一國。
「但總覺得有些奇怪……」
方元甩出一串刀幣,將山羊鬍打發走,面露疑惑之色:「這兩位雖然一時得利,但禍亂一國,百姓流離失所,所得怨氣更重,最後八成沒有好下場,莫非是失心瘋了麼?等一等……」
他心底突然閃過一絲靈光:「莫非……是風信子與語天姥在暗中興風作浪?不錯,如此一來的話,所有的事情就說得通了!他的大計劃,不會就是……」
想到這裡,方元眼中精光大亮,直接結帳,飛速向烈國國都趕去。
……
烈國國都位於一片平原之上,城牆高大,四面都是一望無垠的農田。
但此時,戰火連綿,烽煙蔽天,一大片營帳立於城牆之下,士卒枕戈達旦,大戰一觸即發。
不僅如此,在白天之時,還有大量輔兵外出,收割糧食,擺明了要斷城中之糧,一副長期圍困的姿態。
城牆之上,烈國國君望著這幕,有些頭暈目眩:「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他四十來歲模樣,面色紅潤,皮膚光澤,保養得很好,年少登基,此時論治政也有幾分心得,但未曾經歷兵戈,遇到這種事自然手足無措,開始的時候,著實吃了幾個大虧。
但身為烈國國君,自有龍脈護體,以屬相之力或者神道之力加持的百官眾靈,仍舊凜然不敢冒犯,至於世俗武力威脅,自有國君親衛解決,防禦上固若金湯。
不過,等到國家都快滅亡的時候,縱然個人安危無虞,又有何用?
「查明白了麼?」
嘆息之後,烈國國君咬著牙,面露堅毅之色:「孤的兩位弟弟,為何會反?」
「啟稟王上!」
一名黑衣武官上前行禮,他主管情報之事,這時自然難辭其咎:「根據秘諜消息,還有百靈傳來的情報,兩位封君身邊,都有著妖人蠱惑!」
「妖人?」
烈王眉頭大皺。
「自古不依國主,無以成法力!但那兩個妖人卻各有異術,不僅蠱惑了封君,更是以手段鉗制了麾下文武,這才有著如今之亂!」
黑衣武官再叩首,吭吭有聲,額頭都滲出血來:「屬下失察,該死!」
「孤王承繼天命!有國脈護身,又怎麼會被妖人亂了氣數?」
烈王此時得了消息,心裡反是一安:「哪怕變生肘腋,我國都城高池深,只要固守,待到各地勤王之師趕到,當可以大山壓頂,犁庭掃穴之勢,滅此妖人!」
「王上英明!」
底下百官,都是紛紛拜道。
這辦法中規中矩,卻不能說錯,也是個行之有效的法子。
最關鍵的是,沒人承擔得起出城野戰失利的責任,既然如此,索性消極應對,法不責眾,也是皆大歡喜了。
烈王看著這幕,如何不知道這些屬下心中所想,眼中不由浮現一絲陰霾。
……
城外,一處土丘之上。
「風信子道友,語天姥道友,又見面了!」
方元、火龍真人、清荷仙子聯袂而至,果然見到了風信子兩個。
「短短時日不見,道友就做下好大事來,著實令小妹大吃一驚呢!」
清荷仙子掩唇嬌笑,只是一副粗豪大漢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咳咳……」
風信子臉上一抽,望向方元與火龍真人:「你們看我大軍如何?」
「烏合之眾罷了!」
方元望著營寨,毫不客氣地搖了搖頭:「以烈王得位不正為由起兵,完全站不住腳,並且兩位封君加起來,比烈國國力還是差了不少,軍心不穩,只能以劫掠、屠城激勵,又喪失民心,哪怕一時得利,最後恐怕也要一朝傾覆,兵敗如山倒……」
「不錯!不錯!」
風信子撫掌大笑:「想不到道友也精通俗務,我之前當真是小看你了……」
「之前起兵,不若以『清君側』為由,豈不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