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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落在地上的星際幣就堆成了閃爍的錢幣堆,時不時地有寶箱落下,砸在錢堆里興起一片金銀的浪花。一聲鷹吟長長地劃破虛空,然後從上方飛下一隻雪白的鷹。
“我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傳說,莉莉。”色慾仰頭看著在星幣間飛舞的雪鷹:“傳說中有個被稱為財富和錢的惡魔。”
血腥女皇乖巧地倚在色慾身邊,認真地聽著。
“它的化身是人身雙頭鷹,名字是——瑪門。”
空中的星幣已經停止灑落,雪鷹姿態優雅地滑翔下來,越接近地面形狀就越發生改變,最後落在錢幣堆砌的谷峰上的,卻是一名藍發少年。少年過於中性精緻的臉還有纖細嬌小的身軀讓人辨別不出男女,但是知道斑鳩的人都從少年戴在右邊的眼罩認出他是“斑”。
[一直想要向你傾訴的/明明只是那唯一的話語
無法壓抑的那份衝動/如果就這樣毀壞了的話]
斑一落地就爆發出高昂的歌聲,與他那在空曠晝亮的舞台上顯得尤其嬌小的身影形成鮮明對比,一瞬間將氣氛點爆到極點。觀眾們瘋狂地大叫,舞動肢體,那狂熱至極的神態簡直像是被海妖蠱惑送死的水手般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生命力。
[想要被緊緊地抱住/被強力地占有
重疊著身體的溫度是IMITATION
太陽的照射/會讓我感到困擾
因為那樣就無法注視著你了]
不知從哪溢出的聲音與舞台中央的少年合唱著,色慾撫著自己眼角的紅痣,水藍色的眸子裡晶瑩地盛滿了深沉的情慾:這首歌……
被蠱惑了呢。銀髮青年妖媚地笑著,他將手放在眼前,看著那染上顫抖的指尖,那細細的顫動說明他壓抑的欲望已經快要決堤了。非常高明的手段,無論是誰也無法抵禦這首歌的捕獲。因為那根本不是歌,而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欲望的映射。那被激發的欲望組成了歌詞,傳到了人們的耳邊——於是所有人都淪陷了,誰能拒絕自己最深沉的欲望呢?色慾嘆息著,沒有人能拒絕,他也無法拒絕他聽到的歌聲——那是名為father的、他最深沉最真實的,欲望。
[Please teach me the answer,father.]
一陣激昂的伴奏,還有細碎的水聲。水從舞台底下溢出來,逐漸淹沒了地面,斑像是被驚動了,他輕巧地跳到空中,巨大的雪翼從他身後展開,落下的羽毛在空中變成了錢幣,清脆地落入了水中。水漲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整個舞台變得水汪汪的一片,唯有金錢堆砌的岸和小島。精緻的少年輕巧地站在水面之上,垂首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淡藍色的碎發細細地垂下。
[無論何時都思念著你喔
這曾擁抱過的肩膀的觸感
在它融化消失化為無之前
我將前去與你相會喔]
水面的倒影彎著眼唱著歌,水上的少年俯下身子,向水中伸出手,水中的倒影也湊近了做出同樣的動作,兩隻白皙的手隔著一層水面交錯在一起。
[被飄蕩搖曳的幻想給擁抱住
曾對你說過的話是IMITATION
在那冰冷肌膚上/無法消逝的吻痕
全部的記憶
不管什麼東西都沉入黑暗/而墮落下去]
水上的藍發少年輕輕一拉,水下的倒影就被他拉了出來。纖細的少年抱著他的“倒影”,如出一轍的兩張臉仰著,一左一右的兩隻眼睛如同月牙般彎起,像是在對某一個人進行最終的審判宣告:[將常識和道德全都擊潰
只要懲罰我們就足夠了]
色慾看著那宛如複製品的兩個少年,眼中閃過驚異。
[___。]色慾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而這時,整個會場異象突生。
最初是觀眾席上的一個人,他突然抓著自己的臉開始吼叫,那充滿痛楚的、悽厲的嘶吼像野獸多於人類,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皮膚像是被火舌舔舐的紙一樣破開並且分解,露出那鮮紅的、油膩的紅色血肉。很快那人全身上下只剩下紅色——血肉的紅色——已經沒了人樣的怪物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開始襲擊它的前同類。
會場上已經開始充斥著各種驚叫和嘶吼,仿佛星星之火開始燎原,會場中的人類都或快或慢地開始產生異變,無數個紅色怪物開始嘶吼,還倖存的人類發出絕望的慘叫,血肉紛飛,濃郁的血腥氣息仿佛將空氣都染成了血色。在這地獄一般的景象中,斑和鳩依舊在甜美地唱著歌。
“呵,開始了。”蘭納坐在觀測室里,透過攝像機將會場上的一切盡收於眼底,她愉悅地端起紅酒抿了一口,酒幽幽的紅色映得女人的唇越發地猩紅:“這是一個新的紀年。”
蘭納對面的巨大屏幕上除了諾頓星拍賣會的會場,還存在其他大大小小的窗口,每一個窗口顯現出一個星球的狀況,全都是大同小異的煉獄情景。
“從此,人類終於走上了終極進化的道路。”斯林的投影站在蘭納的後方,老人胖乎乎的腦袋陶醉地左搖右擺:“歷史上將永遠記住我的名字!至於埃莫森,那是誰?哦,好像是一條鼻涕蟲的名字。”
“埃莫森,好好看著,好好看著!”斯林發出桀桀的笑聲:“世界會證明,我是對的!我才是最接近真理的!”
蘭納沒有去管老人那怪異的笑聲,她舒適地靠在柔軟的皮椅上,欣賞著她的孩子們的演唱會——那以地獄為背景的演唱會。
色慾掃視了一眼已經變為煉獄的會場,那四處撕咬爬動的紅色人型滿滿地將色慾的視野填滿,他揉了揉眉頭,貌似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外面那些[___],是你們的傑作嗎。”
銀髮青年回過頭來,瞥向不知什麼時候闖入房間的數人,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著,冰藍色的眸子中流轉著晦暗難明的光。
【
第67章 Sixty-fifth child …
房間多出了五個人。最左邊的是帶著一把古怪器具的男人,他的旁邊則是一名衣著暴露、長相妖嬈的漂亮女人;中間的中年人一副學者打扮,相貌平凡卻透出極致的親和力,與他右邊的花花公子形象的青年形成強烈反差;花花公子此時正笑嘻嘻地勾搭著身邊全黑打扮的男人,黑衣男人蒼白著臉,沉默地抱著他武器。
聽到色慾說的話,五人的神色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疑問:銀髮青年剛剛的話語中,似乎出現了一個相當古怪的……空缺?很快中間的中年人作為代表站了出來,語氣溫和像是在和好朋友打招呼:“你好,阿斯蒙蒂斯,我叫古辛。”
自稱為古辛的中年人由左到右地點出其他四人的名字:“這是布銳斯、西迪、化勒、拉默,你可以這樣稱呼他們。”
布銳斯將那古怪的器具取下來,禮貌地向色慾點點頭;西迪毫不掩飾她對於色慾的好感,緊緊捉著色慾的目光,曖昧而誘惑地舔了一下她那豐潤的紅唇;化勒的表現比西迪好不了多少,他對著色慾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放肆的目光像是在用眼睛脫著色慾的衣服;拉默拿著武器的手垂下,無言地將色慾映在眼底。
“……”銀髮青年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冰藍色的眸子透出一股淡漠,就像是在冰冷地欣賞著古辛一行人的獨角戲。
沒有被色慾的冷漠所干擾,古辛自如地說了下去:“這次前來是受到蘭納大人的囑託,她希望能邀請你前往蘭納家族做客。阿斯蒙蒂斯,我們這就出發,可以麼?”
古辛無異是個意外能讓他人產生好感的中年人,即使是這樣強勢的話語,用他那溫潤的嗓音這麼一烘托,好像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讓人根本產生不了拒絕的念頭。色慾靜靜地瞅著對面,莉莉緊緊地挨著他,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血腥女皇是一副虎視眈眈的表現——就像是擔心手中的寶物被其他人覬覦搶走而快要發狂的母龍。
血腥女皇憤怒地用手砸在權杖的一處凸起的浮雕上,幾乎在下一刻,古辛五人就感到腰間被頂上硬物,五個全身裝備得嚴嚴實實的紅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古辛他們身後。那是皇家精英騎護衛隊,除了古辛五人身後的那五個,許多同樣裝扮的紅衣人紛紛出現,他們沉默地將五人包圍起來,把色慾和莉莉護在安全圈內,一時間空曠的房間開始顯得擁擠了。
莉莉緊緊地抱著色慾的腰,雙眼通紅地瞪著宛如瓮中鱉的五個人,尖利地笑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咯咯咯咯——不能和我搶,誰都不能和我搶,阿斯蒙蒂斯是我的,是莉莉的噢——”
皇家護衛沒有絲毫遲疑,沉默而迅速地執行女皇的命令。然而,在武器的威脅下的五個人卻沒有絲毫緊張感,他們的臉上除了輕鬆,就只剩下輕蔑了。
化勒笑嘻嘻地說:“喂,打打殺殺的不好啊。”
西迪嗔怒地瞥了一眼皇家護衛,接口道:“是嘛,你們忍心對我下手嗎,恩哼?”
拉默沒有說話,只是無言地看著所有人,在他的目光下,仿佛拿著武器都是一種罪孽。
布銳斯同樣沒有開口,他撥弄了一下那古怪的器具,古怪器具發出一聲低鳴,那竟然是一種樂器。然後布銳斯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彈奏了起來,在這無法形容的聲樂中,所有的皇家護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看著莉莉瞪大的眼睛,古辛謙虛地笑了,“好心”提醒著:“請不要做多餘的動作,我想我現在不用解釋什麼了。”
“……拉默、化勒、古辛、西迪、布銳斯。”
色慾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感:“排名第40位、第47位、第11位、第12位、第13位,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
古辛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他的意外:“阿斯蒙蒂斯居然看過《所羅門之鑰》,相當博學。”他微笑著:“這樣比較輕鬆了,阿斯蒙蒂斯應該相當了解那些傳說中的魔神的力量了吧……我想我只用說一句,聰明的你應該懂的。”
“我們之所以擁有魔神的名字,是因為我們所擁有的,就是魔神一般的力量。”
仿佛為了驗證古辛的話,西迪用手摸著自己臉,媚眼如絲地看著色慾,曖昧喑啞地呢喃著:“寶貝們,幫我勸勸這位可人兒,恩?”
所有的皇家護衛用武器指著色慾和莉莉,他們的動作整齊一致,堅定並且果斷,一點都沒有自己拿著武器指著自家主人的自覺。
色慾的臉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那種冰冷禁慾卻透著一股無力和脆弱的摸樣卻更讓人有種想要摧殘和征服的欲望。布銳斯的彈奏似乎中斷了一霎那,西迪和化勒的呼吸沉重了幾分,就連拉默也不由地盯著那份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