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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兒看到自己一開口就引來大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迷茫。
“傻兒子,冬生娶了你燕春小姨,你覺得你該喊冬生什麼?”這古代的輩分,真是傷心傷肺啊。
明明就差個幾歲的年紀,卻被人家壓的小一輩子,什麼感覺呢。
還有輝兒,比實兒小那麼多,卻要被實兒喊成舅舅,好痛苦啊!
實兒一愣,吶吶的喊道:“小姨夫!”
實兒這麼一喊,自己彆扭,冬生也不習慣,瞬間鬧個大紅臉。
“呵呵,這兩孩子還不習慣了,”眾人看的好笑,“好了,先別先聊著,坐下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孩子們都餓了呢,”
在應家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什麼男女桌子要分開。這一點,第一個對小江南沒有用,因為人家早早就霸占了一個最最舒服的位置,那就是北辰傲的懷裡,一本正經的等著她爹給他餵吃的呢。
對於女兒至上的北辰傲來說,這個根本不算什麼,所以小江南第一個就壞了男女分桌的例子了。
既然都錯開了,大家也就不管了。
實兒大了,冬生是個小夫子,所以呢,這些人都坐到了一起,孿生子跟輝兒等人都小,就坐在了女桌,由著大人給他們餵東西吃。
“如今啊,不打仗了,百姓的日子就更好過了,”應祥安想起自己手頭上有那麼多的土地,腰杆子就更直了。
“是啊,這晉國投降了,還說要送什麼東西來呢,”應祥林也開口應承著,跟燕蓮記憶里唯唯諾諾的四叔一點都不一樣。
“呵呵,”北辰傲一邊夾了江南愛吃的菜餵著她,一邊笑著說道:“這一次,不光是晉國,連海國都會來人,畢竟秦國跟海國一起攻打了晉國,晉國這一次可得大出血,不好好的堵住兩國的悠悠之口,一個不高興了,就直接打到晉國的都成去,”
北辰傲說這些話,都是隨意的,畢竟他經歷過戰場,了解這些形勢。但對於應家人來說,這些可都是天大的事,畢竟誰都不願意打仗。
“唉,晉國也真是的,之前就打輸了,還要打,活該輸的那麼慘!”應文杰雖然是種地的,可懂得一些,畢竟他不是單單的莊稼漢。
“誰說不是呢,”
“爹,姐夫,大哥,你們就不要聊這些沉重的話題了,今天高興,大家多喝幾杯,”方有占見情形不對勁了,立刻拿起酒罈子給所有人倒酒,唯獨缺了實兒,因為燕蓮不許。
“對對,今天高興,我們聊高興的事,那些個破事,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管的,”應翔安是一臉的高興,卻弄的北辰傲鬱悶了。
這話說的,是跟你們無關,跟我卻有關呢。
這邊一桌說的熱鬧,那邊一桌也不簡單。
坐不下去了,乾脆的,燕蓮抱了不悔,謝氏抱著不離,大家都一邊吃一邊聊著,都是說的高興的話,氣氛相當的熱鬧。
大家都在調侃著燕春,說燕春當初還是個小姑娘呢,一眨眼的,就出嫁了。
燕春無比悲催的咬著唇,紅著臉,連飯都吃不下了。
不過,都是喜慶的話,燕春到沒有開口反駁,而是坐在縐氏一邊,靜靜的,偶爾夾著東西吃,更顯得淑女不少,弄的燕蓮反倒不習慣了。
這一桌子的飯菜,大家吃了一個時辰才收拾了。
幾個孩子都累了,大家都哄著去睡覺。好在燕蓮的屋子都沒有動過,因為他們幾家的孩子都小,都是跟父母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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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殘花敗柳
謝氏看到大女兒一家都回來了,心裡也高興,手腳利落的給他們鋪床,眉宇間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看的人也心情舒暢。
幾個孩子都嬉鬧了一個下午,也累了,早早的睡去了。
此番,燕蓮沒帶七巧跟程雲來,畢竟他們一路從江南趕路來,也是累的,所以就讓她們兩個留在了戰王府里,不許他們現在跟來。
“這個孩子可真好,”謝氏是不知道燕蓮懷著小江南時候的艱難,見到小傢伙睡了之後,也是蠕動著嘴角,一臉的憨實可愛,就忍不住的伸手摸著她的額頭說:“你也忍心的帶著她在江南受苦,”
受苦?大概最最幸福的人就是南兒,可這樣的話,燕蓮辯解不了。身在異鄉,哪裡有真正的幸福可言。
這會兒,屋子就母女兩個,北辰傲跟應翔安等人還在嘮叨,不管是朝廷之事還是鄉野之事,北辰傲都插的上嘴,一點都沒有王爺的架子。或者說,北辰傲本就不願意當這個戰王,只是被逼無奈。
實兒帶著兩個弟弟去了隔壁間,就是以前實兒自己住的屋子,三兄弟躺在一起,睡的格外香甜。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啊,我會讓南兒跟不悔他們經常來,到時候,你可別嫌棄他們煩你,”燕蓮拉住謝氏的手臂撒嬌著,雖然對自己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跟謝氏差不多,卻依舊覺得撒嬌是最為好用的,一點都不覺得惡寒。
“那是我嫡親的外孫跟外孫女,我怎麼就嫌他們了?”謝氏不滿的控訴著,想起了什麼,莫名的紅了眼眶,有些哽咽的道:“你於奶奶走的時候,毫無徵兆,是直接在夢裡走的,在走之前,大概是自己有什麼感覺了,一直在嘮叨著你跟實兒怎麼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你最小的長的像誰,這輩子大概是無緣見了之類的話,還沒你爹好好的說了一頓,說日子長著呢,怎麼就見不到呢——可話才說了沒幾天,竟然成真了,她就這麼去了!”
燕蓮是早就想問於奶奶的情況了,可怕問了,破壞了大家的好氣氛,就一直忍著。如今,聽到娘主動的說起來,就不由的哽咽道:“之前就沒有一點的不舒服嗎?”
“要是有的話,我跟你爹能不給她找大夫嗎?她身體好好的,吃的也不錯,衣服什麼的,都是自己洗的,可好著呢。那天早上,你弟見於奶奶到晌午了都還不起來,就覺得不對勁,推開門去,已經不行了,把人嚇了一跳……,”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於奶奶的身體都冰涼了,根本救不回來。
想起那個老人,燕蓮的心就抽痛了一下,壓低聲音掩飾著自己喉嚨里的哽咽問道:“娘,於奶奶埋在什麼地方?”
“埋在於家的祖墳里,”說起這件事,應氏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原本你爹覺得於奶奶跟咱們一年親厚,就給她買一塊好的墓地,給她葬了,也好去祭拜。可是,燕荷說,她跟於三那麼多年了,也算是夫妻,就當給於三盡孝,最後披麻戴孝的人是她,買墓地送葬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去做的,也不怕人家嚼舌根,反倒是光明磊落的做了,得了村裡的人一致的好評,說燕荷是個有良心的。”
這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不要說承認,這花掉的銀子,可就讓人心疼死。可她不但給於奶奶辦了喪事,還隆重的送走了於奶奶,想必於奶奶泉下有知,也高興了。
“不是說文杰的嗎?”燕蓮聽了謝氏說的話後,心裡難免有些震驚,也覺得應燕荷經過天水城的一些事情之後,是真正的長大豁達了。
只是,代價有些大。
“之前是決定文杰的,但燕荷說,於家還有她這個侄媳婦,就該由她做才對,所以就改成她了,”謝氏說起燕荷,心裡是五味雜陳的。以往的恩怨,說忘記也是難的,只是不願意在斤斤計較了。“這孩子,自從你帶她回來後,就大變樣子,跟村里人熟悉的燕荷是一點都不一樣,村裡的孩子也喜歡著她,珠兒更是跟她親厚,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以前發生的事情,大夥都記得,只是不願意為難一個改過自新的人。
人這一輩子,誰不會做錯個一兩件的事情呢。
“變了才好,否則,她就不配回來了!”對於燕荷的改變,燕蓮也是高興的。“娘,明兒,帶我去看看於奶奶吧,我想祭拜一下,聊表一下我心裡的歉意!”該為於奶奶養老送終的是自己,可偏偏自己不但沒有做到,反倒讓她在臨死的時候還那麼惦記著,是真正的不孝。
“嗯,我讓你爹準備準備,帶上實兒,至於其餘三個孩子就別去了,免得孩子小,被驚倒了!”謝氏是捨不得三個那么小的孩子去那種地方,覺得孩子心魂太弱,萬一招惹到什麼髒東西,後悔都來不及。
“娘,於奶奶最後惦記的是我家南兒,怎麼能不去呢?我跟北辰傲帶著孩子們去,讓於奶奶走的安心,”燕蓮並不贊同謝氏的注意,但也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謝氏想到了於奶奶跟燕蓮還是實兒的感情,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應翔安早早的起來,就準備了祭拜的東西,等燕蓮帶著孩子們出來的時候,天才剛亮不久呢。謝氏在廚房裡熬了粥,每個人都喝了一碗,因為要去祭拜,所以氣氛顯得有些沉重,連不懂事的南兒都覺得氣氛怪怪的,不敢隨意的開口。
山上,最為現眼的該是於奶奶的新墳,因著應家人有心,每年都會來祭拜打掃,加上應燕荷不時的來看看,想要髒亂都不可能。
燕蓮看著埋葬於奶奶的墓碑,眼眶就止不住的有些淚意了。
“於奶奶,我帶著實兒,帶著我家最小的南兒,回來了,你可以安心了,”燕蓮一邊拿出祭拜的東西,一邊出聲嘮叨著,覺得一下子,人都蒼老了。
才幾年不見,人就好好的沒有了。
這生老病死,真的讓人無力。
北辰傲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幫著燕蓮擺放東西,一邊關注著她的表情。
“實兒,給於奶奶磕頭,”燕蓮知道,自己的身份實在是不宜給於奶奶磕頭,就只能吩咐實兒了。
實兒雖然是她跟北辰傲的兒子,可還沒有正式的名分,是沒關係的。她是皇上親封的護國公主,朝臣見了她都要請安的,她能跪的,只有皇上皇后,所以,為了不讓於奶奶走的不安心,她就讓實兒代替了。
“娘,山上的是什麼人呢?”下山的時候,南兒顯得好奇。
“她啊,是個和藹的奶奶,當初,要不是她幫了娘跟你實兒哥哥的話,這會兒,就沒有南兒呢!”燕蓮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根本抓不住什麼。
要不是自己身邊多了三個孩子,她都不知道這幾年,自己到底是怎麼過的。
“為什麼?”小丫頭不明白。
“因為娘跟你實兒哥哥早就沒有了,所以,就沒有南兒了,”對于于奶奶的大恩,燕蓮不想忘,所以教育著自己的孩子,讓他們也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