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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是因為謝氏的提醒,出了門之後就沒有去過老屋,帶著女兒在家一直忐忑不安的等著應祥林回來。等他一回來,就問了老屋那邊的事,聽說娘逼迫二哥休了二嫂,心裡那個氣啊,後來知道二哥並沒有答應,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孩子她爹,你說……娘要是逼著你休了我,你……你會答應嗎?”自己的肚皮不爭氣,這些年,愣是沒懷上一個,心裡始終覺得忐忑。
“說的什麼話呢?”應祥林白了她一眼,打了個哈欠說:“有兒子怎麼樣,你沒看到大嫂家的文博,成天的只惦記著自己的媳婦,根本不管大嫂怎麼樣,這樣的兒子,有還不如沒有的好。再說了,咱們家燕琴不好嗎?等咱們老了,她肯定會孝順咱們的!”
“呵呵……你就美吧!”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方氏忍不住的笑了。
她知道,也就他今日喝了酒,才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平日裡,才不會那麼多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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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求助戰王府
也不知道應祥德跟應根民說了什麼,至少朱氏在應巧玲回門的時候,沒有再鬧騰什麼事。看應巧玲那樣子,估摸著過的不錯,滿臉都是幸福,看的朱氏也放心了不少。
而最為不滿的,就是應燕荷了。
她看到應巧玲身上穿的大紅的棉布繡的同心百結,梳好的婦人髮鬢上,簪著一直銀鑲玉的簪子,幾朵清雅的絹花,愣是把原本唯唯諾諾,看上去陰沉沉的應巧玲打扮的貴氣了幾分,人家變的精神許多。
這麼一打量,一對比,就會發現,原本是應家最俊俏的應燕荷成了最墊底的,連應燕秋都比她美上幾分了。
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應燕荷在屋裡咬被子,憎恨的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出嫁 ,為什麼就我沒有?我該嫁的最好的,我才是最好看的,為什麼就我嫁不出去?為什麼……?”
從小月子裡被人驚擾之後,應燕荷的臉色就不對勁了,那眼神,也詭異的可怕。
她常常陰森森的盯著人家,有幾次還嚇了楊嬌兒差點尖叫,她跟應文博抱怨,說不想留在家裡了,看著太可怕了。嚇到她還無所謂,要是嚇到了兒子,那就等於要她了的命。應文博聽了,自然是生氣的,衝著杜氏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說應燕荷還在這麼陰森森的嚇人,就讓她滾蛋。
一個丟了清白的女人比寡婦再嫁更讓人容不下。
這樣一來,應燕荷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理論上來說,除了應祥德對她還沒有變臉色外,其餘的人看到她,都不順服的,連杜氏也是。
她覺得,燕荷失了清白,已經失了利用的價值,就算嫁給人家,也是白送的,自己是得不到好處的,所以對她,也沒了以往的耐心。
要吃就吃,不吃也不勸,有時候還丟下幾句:有本事就餓死,沒本事就別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
應燕荷的銀子都被於三騙走了,手裡一文都沒有,就算她想離開古泉村都不行,只能默默的忍受著,心態卻越來越扭曲,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以至於到後來,做了一件讓應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
朱氏鬧騰的事情,就揭開不管了,謝氏也沒回過一次老屋,有事,都讓應翔安自己去。幫忙可以,要銀子,沒門。
雖然朱氏言語裡有不滿,但對於這個不受自己拿捏的二兒子,心裡還是有點忌憚的,至少沒以前那麼鬧騰了。
燕蓮歸結之後,對朱氏的評論是:犯賤的很,人家對她好,她要蹬鼻子上臉。人家對她不好,她小心翼翼的逢迎著,不是犯賤是什麼呢?
安靜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九月,離晚稻跟春小麥收割的時間就差半個月的時間了。只是,從二十來天之前,這雨,就沒有下過了。
“這天,怎麼就越來越熱了呢?”謝氏抹抹脖子上的汗水,有些糾結的問。
“是啊,秋都過了,這天,還熱著,晚上都睡不著了,”於奶奶附和著道。
燕蓮站在屋頂上,聽到於奶奶跟謝氏的對話後,心裡隱約的閃過不安。這天氣,不太對勁,別的不說,就連那兩個水坑都快干到底了。這表示,已經嚴重的缺水了。
這裡的人,沒有儲存水的習慣,都是用一天打一天,根本沒有水井……再說了,這地下水沒有了,有水井也是乾枯的。
“娘,”燕蓮倚著欄杆喊著她說:“家裡還有水嗎?”
“不多了,怎麼了?你想洗澡嗎?”謝氏抬頭望著她問道。
“不是,”燕蓮微微搖頭說:“最好讓爹跟文杰去挑水,把家裡的所有水桶都裝上水,我估摸著,這雨要下,還得許久呢,”未雨綢繆,水又不會壞掉。
“這……,”謝氏一聽到她這麼說,心就顫抖了一下,這表示什麼,她清楚的很。“這小麥跟晚稻眼瞅著就要收割了,要是這個時候旱了,就會影響收成了,”這是最至關緊要的時候啊!
“……,”這一點,燕蓮比誰都清楚。
這些晚稻在她的心裡,沒有誰家重要,誰家不重要之分,因為所有的糧食收成都跟她有關,她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糧食到最後關頭成了泡影的。
“娘,你去喊爹回來,就說有要事去找村長,讓他先回來一趟,”想到了這裡,燕蓮皺緊眉頭說道。
“好,”知道燕蓮想到的都是大事,謝氏也沒遲疑,立刻就出門去了。
等應翔安跟應文杰,還有方有占回來,燕蓮就吩咐應文杰跟方有占去挑水,自己則帶了應翔安去了村長那邊,要跟他商量一下。
“村長,這有二十多天沒有下去了,地里的莊稼還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大夥沒水喝,”燕蓮一見到村長,也不寒暄,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事情的重要性。“你得想辦法讓大夥去找找水,”
“找水?”村長一愣,有些錯愕的道:“這要是旱起來的話,哪裡不旱呢?”這水就那麼好找嗎?
“話是這麼說的,但如今才開始,這村里多少人啊,就靠著咱們村的幾口泉井,是熬不過去的……上半年,咱們有了早稻,家家戶戶都還有些糧食的……再說了,我們挖的水坑裡蓄滿了澆地灌溉的誰,地里的糧食是不用愁的,可村里人喝的水,該怎麼辦?”
那雨水存了那麼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喝,萬一喝出毛病來,誰去負責呢。
村長一聽,覺得有些道理,就蹙眉不安的問道:“這天開始旱了,各個村里都缺水,去哪裡找水呢?”往年一旱,大家就等著老天開眼的。
“去山上,”燕蓮直指茂密的後山道:“村裡的水會下潛的那麼快,主要是地淺。但山裡的不不一樣,有盤根錯節的樹藤遮著,擋著,那地里肯定還有水的,讓村裡的男人去找,大家分頭去,總會找到水的……,”趁著還沒到最後最緊要的時候,大家該最好防範才是。
村長一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又想起了之前春雨發生的事,都是燕蓮出的注意,就沒有出聲反駁著。
他召集了村裡的老少,詢問他們的意思。
“往年一旱,大家都等著老天爺開眼,熬過去就好,熬不過去,大家就活活的渴死,不如聽村長的,進山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找到水呢,”有人支持著。
“可要是沒有呢?”有人反駁著。
有贊同的,有反駁的,頓時,吵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你們別吵了,”村長大聲的喝道:“願意去的,大家表個態,尋了水,自己去分配,不去的,沒水了,可別吵吵。到時候,真的旱了,水就是救命的,誰家給不給的,可別鬧騰,我先把話撂這裡了,誰要是鬧騰著搶水,就給我滾出古泉村去,明白了嗎?”村長的話極其的嚴重,可在這個當口,不嚴重不行。
往年乾旱的時候,大家是一起忍著,能熬過是本事,熬不過去是命,什麼話也不多說。可今年,燕蓮提出這麼一意見,是為了大夥好。可有人勤快,有人懶惰,想做的是不勞而獲,所以,他要把話先撂在這裡,去不去的,她也不要求。
“村長,我能同他們一起去嗎?”蔓兒娘有些不安的問道。她家沒有男人,可孩子多,要是缺水的話,先遭殃的就是家裡的孩子。
這幾個孩子是她用命去拉扯長大的,要是有個萬一,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蔓兒娘,你就帶著孩子留在家裡吧,這要是能找到水,就往你家送一些,大家就先照顧照顧孤兒寡婦的,”村長率先做下了決定。
對於這一點,勤快的人是不會有意見的,那懶惰的,多話的就有意見了。
但不管有什麼意見,村長說了算,誰也沒有法子,除非你想離開古泉村。
燕蓮在人群里看到村長這麼的果斷,不由的點點頭,覺得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村里人分成了兩派,有人的守舊,要守著村裡的幾口井過日子,有的人則決定上山去闖闖,說不定會找到水,當然了,應翔安幾個兄弟都去找水了。
杜氏對於應祥德的做法充滿了不滿,覺得他是被人騙了。嘴裡雖然不滿嘮叨著,但對於村裡的水,她還是去挑的,萬一應祥德沒找到水,她家不是要喝西北風嗎?
對於古泉村的事,暗衛都一一稟告了皇上,讓皇上心裡又是一震。他以為,旱災來臨之時,應燕蓮會用之前春雨儲存的水,沒想到她竟然讓村民去山裡找水,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奇蹟。
因為沒有實現過的事,萬一沒有,做的是勞民的事,所以皇上沒有照樣,要等到古泉村的事有結果了,才想著能不能這麼做。
村民有的去找水,有的則在擔心今年的收成,燕蓮見村裡的人根本不齊心,隱約有些擔心。這灌溉跟澆水都得找人,不管耽誤了那個,大家都損失不起,就心生一計,連夜寫了一封信,讓應文杰送去了京城戰王府,交給管家。
自己的身份如今太敏感了,文杰還好,穿的破舊一點,頭髮亂一些,誰能注意呢。
很快的,應文杰帶了燕蓮寫的信,天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往京城去,趕到的時候,城門還沒開呢。他在城外等了好一會兒,城門才開。給了兩文進城的錢後,他就急急忙忙的往戰王府去。
因為之前他去過,所以這一次沒有被攔著,他見到管家之後,就把姐姐寫的信交給了他,等到著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