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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毫無頭緒,”岳安明低著頭,有些糾結的說:“娘娘為了岳家著想,還是先沉默的為好,關於此事,不要再發表任何的言語了,以免被有心人利用!”這是棋高一著,比他們算計的更早,簡直像是知道他們下面要做什麼似的,讓人心驚。
他總覺得,今天安排好的事情,會有一些出處。
換成剛才,岳貴妃肯定是不同意的,畢竟這是嘲弄皇后娘娘最好的機會。可現在,聽了岳安明的話後,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閉緊嘴巴,真的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本宮知道了,你先去前面看看,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岳貴妃現在心裡可矛盾著,不知道希望六皇子回來,還是不回來。
“是,微臣告退,”岳安明利落的轉身離去,留下岳貴妃一個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的宮裡,誰還在算計皇后娘娘呢?
宸妃?不可能,她如今只希望護住五皇子,不要被奪儲之事牽連就已經知足了,此事萬萬不可能是她。可不是她,宮裡還會有誰呢?
他們鷸蚌相爭,最後得利的,幾乎已經沒有了。
岳貴妃心裡越想,越是糾結,最後不由的又繞回了原點,猛的在心頭湧上了一個人,經不住的臉色大變——難道,是老王爺的陰謀?
他這麼做,難道是想把三皇子也要趕盡殺絕嗎?
想到這一點,岳貴妃的心就不由的有些忐忑不安。
她支持外公奪下三皇子的太子之位,為的是滅了皇后身後的韓家。可要是連三皇子都被外公算計在內的話,那她支持著,還有什麼意義?
思來想去,岳貴妃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頓覺得自己玩了二十多年的宮斗,在這個時候,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拼死斗活的,她不但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失去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失去了。失去了他們,自己還有什麼可爭奪的。
皇宮亂成了一團,也加強了戒備。那些別國使臣早就進宮被安排著一起休息,等候著太子加冕時間的到來。可現在,一聽說是六皇子失蹤了,照顧他的人全部被杖斃了,不由的有些征楞,面面相覷的,不知道事情到底是真還是假。
可他們現在已經來了,想要出宮,好像不可能了。
這秦國宮裡發生的事情,無端的讓他們覺得心神不寧,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宮裡是戒嚴了,可與此同時,京城裡突然人頭涌動,幾個身穿黑衣蒙面的人,手裡帶著長劍,滿含殺氣的往戰王府去,讓一邊原本走著的百姓都忍不住的尖叫出聲,個個都逃到了一邊,誰都不敢多管閒事。
幾個人到了戰王府門口,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衝著看門的就伸出長劍砍人,但看起來很是弱小的看門人,這會兒竟然不畏不懼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與之搏鬥……瞬間,長劍與長劍相撞的聲音,就傳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今天不是太子加冕的好日子嗎?怎麼會有人在戰王府門口打打殺殺呢?”見那些人沒有沖無辜的路人下手,有些膽大的就圍攏了過來,看到了戰王府門口打鬥成一團的人,忍不住的發出了疑惑。
“是啊,戰王府里的主子今日不都進宮了嗎?這些圍攻戰王府,想要做什麼呢?”京城裡的百姓,也是要靠智慧才能在這裡生存的,所以個個都發出了疑惑,但沒有上前。
他們心裡好奇,但不表示他們不珍惜自己的小命。
戰鬥進行著,可這些人好像是不怕死的都要衝進戰王府,弄的戰王府里的隱衛有些應接不暇,最終還是被黑衣人沖了進去……關於這些,應燕蓮是完全不知道的。
宮裡,隨著好時辰的到來,原本被禁錮在某個宮殿裡的各國使臣都被邀請了出來,到了原本預定太子加冕的地方,卻見場面很是冷清,完全沒有了這幾天他們在京城大街上的喜悅。
“六皇子都沒有找到呢,讓我們來這裡,是儀式還要繼續嗎?”等那些使臣到了之後,原本就在觀望的大臣也帶著孩子家人來了。看到了場中一點喜氣的樣子都沒有,不由的有些驚愕。
“是啊,宮裡頭的人,一個都沒有在呢,”有人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剛想轉身去詢問一下,去發現場中原本跟著他們一起的好些人慢慢的跟他們分離,好像是分成兩派似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是燁兒有下落了嗎?”當梅以藍扶著長公主來的時候,眾人就聽到長公主如此的呢喃著,但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因為眾人是完全的不知道。
皇上的鑾駕到了場中的時候,看到了那麼多的大臣跟那些使臣都在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連長公主也是茫然的站在場中不知道在想什麼,就立刻黑著臉,對一邊的花公公道:“去把長公主請過來,”
“是,”花公公一出現,眾人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皇上,立刻下跪請安,連長公主也是例外的。
“長公主殿下,皇上有請,”花公公給長公主行禮之後,低聲說道。
長公主詫異的看了一眼花公公,見他衝著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完全不明白眼神中的意思,只能跟著花公公一起過去,連梅以藍的攙扶都拒絕了。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安,”長公主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柔聲的請安著。
“瑩兒,是誰讓你來這裡的?”皇上的語氣有些嚴肅。
“額,”長公主先是一愣,後來想到了什麼,語帶疑惑的說:“是宮裡的公公來傳的,說是得了父皇的口諭,讓兒臣來這來的……難道不是父皇命令的嗎?”長公主見到父皇的臉色如此的難看,立刻感覺到了什麼,就面色一變,吃驚的問道。
皇上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只是平靜的看著長公主說:“瑩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如今懷有身孕,等會一定要跟在父皇的身邊,明白嗎?”
“兒臣明白,”長公主乖乖的回答著,知道父皇那麼做,完全是為自己好。她想到了梅以藍跟應燕蓮,就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全。
可是,父皇的身邊,不是誰都能站的。護國公主可以,梅以藍卻不可以啊!
她的心裡有些焦躁,偷偷的跟花公公交代道:“等會你去跟梅家小姐說一聲,讓她去找大駙馬,千萬不要亂走,明白嗎?”那麼多人跪著,父皇都沒有讓他們起來,可見事情的不對勁了。
“是,老奴等會就去,”花公公低聲的回答著,知道那是長公主家的小姑子,也得護好的。
“眾親平身,”皇上看到那邊跪著都在偷眼張望的大臣們,眉頭微微不悅的皺了一下,最後是開口讓他們起身了。
皇上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退步,所以他一步步的往屬於他的位置而去。等到皇上落座之後,是應燕蓮扶著皇后急急的感到,身後跟著宮裡的一眾嬪妃,場面甚是壯觀。
當皇后面色驚疑不定的來了之後,看到皇上真的坐在那邊,心裡的疑惑減少了許多,就真真實實的露出了一抹得體的笑容……
看到皇后面色的轉變,皇上無法提醒。
因為他們已經商議過,若是今天沒有六皇子的下落,就不會再舉行加冕儀式——唯有六皇子找回來了,才能進行加冕儀式。
皇后看到他在這裡,想必是覺得六皇子有消息了,所以才會面露放心的微笑,卻不知道所有人都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臣妾(兒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跟應燕蓮一起給皇上行禮,身後附加著一堆嬌滴滴的美人兒,場面有些讓人小激動。
“免禮,平身!”事已至此,皇上知道,就算是想改變什麼也來不及了,就邀請各人落座。
“啟稟皇上,這太子加冕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為何不見太子出現呢?”有人見高高在上的皇上跟皇后都是沉默寡言的,忍不住出聲問道。
“難道是六皇子根本沒有找回來?”有人立刻猜測到了其中的深意,低聲問道。
“沒有找到的話,就不能進行加冕儀式了,”底下的人開始大肆的議論著,語調有些降低,還有一些些的顧忌。
“為什麼不能呢?”一邊的人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秦國又不單單只有六皇子一個皇子,這加冕儀式可是邀請了出過的使臣,讓他們千里迢迢的趕來,最後若只是一場笑話的話,那還不是打了眾人的臉嗎?“
“大人的意思是……換皇儲?”有人驚疑不定,咬著唇壓低聲音問道。
“六皇子還沒加冕成功,還不算是太子,何來換皇儲一說?”人家不屑的反問道。
底下的人議論翻天了,聲音是越說越大,關於國體的跟換皇儲的意見是越來越響,只是沒有當面稟告——但那聲音已經足夠皇上皇后聽到的。
皇后一聽說他們當著自己的面說要換皇儲,就臉色陰沉的怒視著幾個想要毀掉六皇子的人,眼神要是能殺人,那些人恐怕早不知道死幾次了。
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燕蓮睨了一眼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長公主,見她一直衝著自己眨眼睛,心裡不免有些狐疑——這是眼睛不舒服?
“皇上,老臣有事要奏,”岳家老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自從岳貴妃被軟禁之後,就稱病一直沒有上朝。如今,因為太子加冕的事情,他才進宮的……只是他臉色紅潤,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到底是病了,還是調養好身體了。
“說,”皇上淡淡的掃了一眼岳家老頭,眼神深處是一種冰冷的殺意,可惜誰也不曾發現。
“啟稟皇上,今日本該是六皇子成為太子的加冕儀式,是秦國的大喜事。可如今,六皇子下落不明,這加冕儀式,是要繼續呢,還是要擇日在選?”原本該老眼昏花的岳家老頭,這會兒挺直脊背,竟然有一種質問皇上的囂張感覺。
岳貴妃看著自己的父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並沒有說什麼。
“那以老大人的意思呢?該繼續呢?還是擇日再選?”皇上把問題拋給了岳老大人,等待著他的回答。
“老臣以為,這立儲是大事,事關秦國的國運,容不得一點點的玩笑——這皇后娘娘在最為重要的日子裡,沒有照顧好六皇子,又使得六皇子頑劣,在這般重要的場合里丟了秦國的臉面,就不配為秦國的太子了!”岳老大人一番激動的陳詞,引來了眾多人的議論,有些驚愕於岳老大人的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