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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那是應家第一個曾孫呢,娘,你這注意真正好!”杜氏一聽,心裡高興極了,想著自家媳婦住進來了,以後,還怕自己找不到住進來的藉口嗎?
“那我們一家呢?”應翔安心裡挫敗的想著,要是文博兩口子住進來,自己一家住回應家老屋,也是可以的。
“……,”朱氏跟杜氏都沉默了,過了好半天,朱氏才期期艾艾的開口道:“于氏的屋子不是空著嗎?你們一家拾掇拾掇就能住了!”一家四口換兩口,想的多了。
燕蓮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應翔安,想知道在他的心裡,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女兒重要,還是別人家的孩子重要。若是他點頭答應了,那麼這裡,就沒她住的地方了。
“那是人家的屋子,娘,你要出銀子買下嗎?”應翔安黑著臉,陰沉問道。
“什麼出銀子,蓋屋子的銀子不是給你了嗎?你還想要兩份嗎?應翔安,你的心別太狠了,”朱氏理直氣壯的罵著,好像事情本該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覺得慚愧。
“噗嗤,”燕蓮忍受不住了,忍不住的笑了。
“死丫頭,你笑什麼?”朱氏有些難堪的叫嚷著,慢慢的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我爹真的是你親生的兒子嗎?以後你老了,是不打算靠他養,是嗎?”燕蓮歪著頭,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質問道:“為什麼非得把我們一家往死里逼呢?應文博一家住在這裡,憑什麼呢?於奶奶答應我家住在這裡,答應你們了嗎?你是不是太看的起自己了?你以為你是誰呢?”
不要臉的人都是無敵的,她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哼!”應文杰捏緊了雙手,滿臉都是怒氣。
這些日子,他都住在陶子家,雖然人家對他客氣,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家裡,成天的住在人家家裡,覺得是寄人籬下,那種感覺,真的不舒服。自從聽到父親說,只要他們認真的幹活,就能住在這裡的時候,他是拼命的做著事,覺得能住在這裡,不用寄人籬下,已經是幸福的了。
可現在,奶奶竟然要拿走一家人住的地方,難道奶奶真的想逼死他們一家,才罷休嗎?
“啊喲喂,逼死人了,老婆子我不活了,”突然的,朱氏莫名其妙的哭起來了,滿臉的哀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死了爹呢。“這是要逼死我啊,嗚嗚……,”
“大妹子,這是怎麼了?”有湊熱鬧的當然知道朱氏的人,可看到于氏比他們過的好,心裡不舒坦,就站在朱氏這邊了。
“嬸子,有什麼事,你就說唄,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有什麼委屈,說出來,大家幫幫你,”說到這裡,還睨了燕蓮一眼,眼神在控訴著,好像她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似的,弄的燕蓮是哭笑不得,完全被打敗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呢。
“嗚嗚,你們不知道,我是個心善的,這家裡丟了銀子,想著都不容易,就忍了,誰知道,偷銀子的竟然是應家人,”朱氏是唱作俱佳,極盡的委屈呢。“我想著只要一家人能安穩的過日子,銀子沒有就沒有了吧,可……可誰知道……嗚嗚……,”
“大妹子,誰知道什麼啊,你把話說完啊!”這鄉下人嘛,平時沒什麼熱鬧,這會兒見到這樣的情況,雙眼都亮了,巴不得朱氏一口氣說完呢。
“是啊是啊,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你們是不知道,我家的地契竟然也被人偷了,嗚嗚……這塊地,我原本是想著留給我家文博的,他媳婦有身孕,住在這裡清靜……如今,這不是在逼死我這個老婆子嗎?”朱氏眼淚鼻涕一起,看著,真讓人厭惡,可她自己是不知道的,說的正興起呢。
“娘,文博若知道你這樣,會心疼死的,”杜氏在一旁假惺惺的勸著,眼裡卻是晶亮的。
“娘,你胡說什麼?這屋子早在分家之前就賣了,是村長過來拿的地契,你是覺得偷地契的人是村長嗎?”應翔安怒氣沖沖的質問道,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接受。
這樣的控訴,比對當初把他趕出去更讓他難以接受。
“二弟,這是你娘,你以為搬出了應家,你就不是娘的兒子了嗎?”杜氏見狀,不滿的呵斥著,想要把應翔安壓下去。
只要應翔安站在他們這邊說話,謝氏跟應燕蓮就算是清白的,她也要把污水往他們的身上潑去……
“這跟搬家有什麼關係?”應文杰攔住了自家父親的話,怒氣沖沖的質問道:“你是見不得我們家好,是不是?”
“小傑,男人說話可別那麼厚臉皮,這是你家嗎?說出去,讓人笑死!”杜氏嘲弄這,滿臉的不屑。
“唉,”眼神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安撫了一下應文杰,再看著還在撒潑想要拿捏他們的朱氏,對眾人說道:“麻煩你們了,誰去請下村長,這事情是村長辦的,請他來,最為妥當了,”
“地契是我家的,銀子也是我家的,請什麼村長?”朱氏有些蠻橫的吼道。
燕蓮的雙眼眯了一下,懶得搭理她,對人群里的人五兒嫂子點點頭,見她拔腿去了之後,就抿嘴冷眼的瞧著朱氏,一言不發。
燕蓮不說話,朱氏一個人說話也沒意思,就氣喘吁吁的沉默著,想著等村長來了,該怎麼解釋好呢?
五兒在陪著村長來的時候,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因為這件事是自己有參與的,弄不好,自己也要遭朱氏辱罵了。
“別吵吵了,”見朱氏還在那邊眼淚鼻涕的數落著,村長的怒氣就上來了,衝著朱氏怒道:“在這裡瞎咧咧什麼?地契在誰的手裡,這裡就是誰的……沒有消了你家的地契,人家的地契是怎麼來的,朱氏,別沒事鬧事,趕緊回家去,淨丟根民的臉,”
“村長,”朱氏心裡還是不甘心,這麼大的地基,蓋好的屋子,該有多大啊!?
“回不回?不回的話,我可以跟你去城裡衙門走一趟,看看這地契是怎麼回事,要真的有人偷,就徹查一番,要沒人偷,你就等著挨板子坐牢吧!”村子出言威嚇著,覺得朱氏就是存心來鬧事的。
這事情那麼清楚,非得鬧騰,是嫌他這個村長真的很清閒嗎?
在村長的恐嚇下,朱氏跟杜氏不滿的離開了,剩餘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就一鬨而散走了。
見人都走了,應翔安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可見他剛才是多麼沉重的。燕蓮別有心思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這事情……恐怕還不會完的!”於奶奶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沉重的道。
“沒事的,我們不做虧心事,管他們來什麼陰謀詭計,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燕蓮出聲安撫著,讓停下手的人繼續幹活,免得耽誤了自己進新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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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第2卷 於奶奶受傷
等到謝氏傍晚回來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氣的差點暈倒,好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她才緩過來的。
“她的心怎麼就那麼狠呢?文博是她的孫子,文杰就不是嗎?她這是要逼死我們才罷休嗎?”謝氏紅著眼眶,委屈的控訴著,雙眼裡的痛苦,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來。
“娘,”燕秋見到她這樣,心疼的喊著,眼眶也紅紅的,喉嚨都哽咽了。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嚷嚷了,被人笑話,”應翔安見到她這麼說,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被誰笑話?誰怕笑話了,啊?”謝氏一聽,來火了,衝著應翔安怒道:“你娘不怕丟臉,我怕什麼?應翔安,你要是敢點頭,你就一個人滾出去住,別連累了孩子住地頭,”這一次,她的心裡是真的有恨了。
應翔安要是知道自己今天差點就被燕蓮跟謝氏除名的話,該嚇出一身冷汗了。
面對想要吃人似的的謝氏,應翔安抿抿嘴,最後無聲的嘆息了一聲,站起來道:“我先回去了,”
謝氏的怒氣,應翔安的無措,燕蓮都看在眼裡,頭大了。
“爹,”就在應翔安落寞的往外走去的時候,燕蓮走了出來,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我陪你走走!”
應翔安沒有回答,而是用狐疑的眼神望著她,在他的心裡,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景。
“爹,你是不是覺得娘變了好多?變的有些不可理喻了?”走出了於奶奶的院子,燕蓮輕聲問道。
“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應翔安思索了一下後,才開口悶悶的道。
燕蓮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而是語氣沉重的道:“那你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為什麼?”問的有些急切,想必心裡有些無法接受。
“以前在奶奶家的時候,只要爹一生氣,娘就算心裡有再大的委屈,她也忍了,那是因為在她的心裡,奶奶,大伯母都是外人,她要給你面子,不能被人戳著脊樑說你是窩囊廢……她那麼做,無非是想護住整個家……可如今,家沒有了,她還有什麼可以跟你隱藏的……爹,你好好想想,這些年,娘受到的委屈還少嗎?娘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她心裡絕望了,你當男人的都護不住她,她就只能自己死死的撐著,給她的孩子一個家——那個家,可以不要你!”最後一句,才是最為沉重敲人心的。
那個家,可以不要你……這句話,在應翔安的心裡重複著,他有些慌張了。“燕蓮,爹沒有……只是,那是我娘,你親奶奶,爹能怎麼樣?”
按照燕蓮的性子,她是不會管應翔安什麼結局的,但是,她不能不管謝氏啊!謝氏對她的好,全心的信任,現在努力的賣桃漿賺銀子,為的就是蓋起大家共同的家,所以她不忍心讓謝氏失望,才跟自己這個便宜爹說那麼多的。
“爹,孝順是好,可愚孝就顯得那麼可笑了,奶奶就是捏住你這一點,才會提出莫名其妙的條件來……以前過去了的,咱們就不說了,就說說今天的事——於奶奶的家,她理直氣壯的要應文博夫婦住進來,要我們一家住在於奶奶的茅屋裡,她這個是做長輩的樣子嗎?別的不說,文博是奶奶的孫子,文杰就不是嗎?如果,她要我們一家住回應家老宅去,我也就一句話都沒有了,但現在……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奶奶重要,還是我娘跟小傑,小秋重要……,”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