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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抱著文件,快速的往外走去,強自鎮定的步履仍顯出心裡的慌亂。
——
“林立,欺負人家小姑娘呢?”顧若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立。
“沒有,只是覺得這小丫頭欠調教。還好咱兩家公司熟,她這樣兒要是去別的公司談事情,還不把莫氏的形象給丟光了。”林立聳了聳肩,並不以為自己剛才對莫玉有多過份。
“我聽說呢,有一種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時,就喜歡欺負她,以引起她的注意!不過呢,那可是毛頭小伙子玩的把戲呀,你?難道是……”顧若眯著眼睛看著他,笑得一臉的奇詭。
“是嗎?我當然不是!”林立雙眸微沉,自若的站起身回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在心裡,卻反覆想著自己剛才失常的表現:難道,真對那黃毛丫頭有意思?又或只是因為看著她,想起了年少時候的顧若?
“不,莫玉是莫玉,顧若是顧若,她們是不同的!她哪兒有顧若的聰明!”林立搖搖頭,不再為顧若的話而煩惱。
而顧若看著他的背影,卻想起了這些年來,他陪在身邊的點點滴滴:難道,僅僅只是哥哥?
“林立,既然我們一起走到今天,就讓一切如昨吧!”顧若輕輕的低下了頭,對這份常常是若有所覺,卻從來不敢深究、看不清晰的感情,更多了一份感激與歉然。
——
“顧若,雨還沒停呢,我送你過去?”下班後,林立給顧若打過來電話。
“我手上還有點兒事,莫離接過唯唯會過來接我。”顧若輕聲說道。
“好,那我先走了。”林立輕輕放下電話,卻沒有立時的就走,掏出一根煙,一個人坐在那兒良久。
看著煙圈一圈一圈的往上升騰,心裡卻如明鏡般明亮:“兩個人,再回不到從前了!就算他想就這樣一無所求的守在她的身邊,而她在知道他的心思後,也無法回到把自己當哥哥那無拘無束的模樣了!”
“顧若,我們,終於還是走到這一天了嗎?終於,選擇放手的愛情,還是得放得更徹底一些嗎?”眯著眼睛,煙圈慢慢的上升後,飄散成一片輕霧的模樣,就似他現在的心情一般——灑脫如林立,竟也不知自己這許多年來的堅持,下一站,路在何方?
——
一小時後
收到莫離已到樓下的簡訊,顧若收拾起文件,站起身來,在出門時,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旁邊林立的辦公室。
那邊,林立也正拉開辦公室的門,抬頭看見顧若,關門的手不禁停了下來,一時間,兩人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對方。
無言的對視里,他們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清澈、坦然;
而林立,坦然中多了一份深遂;顧若,清澈中則多了一份歉然!
——
顧若手裡的電話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媽咪,我和爹地在樓下等你。”電話里傳來莫唯細軟的童音。
“媽咪就上電梯了。”顧若柔聲說道。
“一起下去!”收好電話,顧若笑著對林立說道。
“好!”林立轉身關好了辦公室的門,大步的走到她的身邊,在相視一笑中,一切,依舊如昨;一切,又已悄然改變!
他,還是那個一直維護她、包容她的大哥哥;
她,還是那個他默默愛著、守護著的醜丫頭;
只是,在這份守護中,他,需要慢慢轉身、慢慢淡出她的生活了!
——
晚上
“媽咪,我要和爹地一起泡澡。”莫唯小朋友居然已經開始拒絕顧若幫他洗澡了。
“爹地加班呢,賺錢給莫唯交學費。媽咪給莫唯洗好不好?”顧若輕哄著他。
“爹地累了,泡澡休息!不能天天加班。”小傢伙說得理直氣壯。
“爹地來囉!兒子,準備!看誰先搶到花灑!”莫唯聽見兒子的邀請,自然是什麼事都放下了。
“耶!我先!我先!”莫唯用力掙開顧若拉著她的手,很不公平的,沒等莫離過來,便象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了浴室。
顧若搖搖頭,笑著說道:“那你們泡吧,我去旁邊洗。”
——
“你猜,你兒子和我說什麼?”等把兒子哄睡著之後,夫妻倆兒在床上偎著聊天。
“說什麼?”顧若好奇的問道。
“他問我,他的小漂亮不漂亮,像朵小花兒似的!還說,小朋友一起上廁所時,大家都看他的,他特別驕傲!”莫離笑著說道。
“噢,天啦,這臭小子!”顧若只覺得滿頭滴汗!
“呵呵,小男生麻,正常的!快四歲了,也是開始發現自己和別人的不同,開始知道自己身體的每個部分的時候了。”莫離想想兒子剛才那驕傲的小模樣,也是情不自禁的就想笑。
“哈,看你說得很專業一樣,最近在看這方面的書呢?”顧若轉過頭,笑著看著這個越來越有爸爸范兒的男人。
“恩,抽時間看了點兒!慢慢兒學著,和他說話的時候,也不至於被他給問到了!”莫離輕笑著,錯過了的三年,他會用心補回來的。
“恩,你會是個好爸爸。”顧若低聲說道。輕輕轉過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當然,我還會是個好老公。”莫離輕撫著她的臉,不禁又輕嘆著說起來:“什麼時候能把你養得胖一點兒呢!”
“我喜歡現在這樣兒呢!”顧若支起身子給了他一個晚安吻,伸手按了燈,低聲說道:“睡吧。”
“你呀!”莫離摟著她瘦削的身子,輕嘆一聲:“睡吧!”
——
“顧若,你有心事?”好半天過去,這女人閉著的眼睛還在不停的眨動著,長長的睫毛在自己的胸口忽閃忽閃的,痒痒的好不難受。
“恩——”顧若輕應著,卻沒有睜開眼睛。
一向不敢深究的事情,一旦清晰的擺在了面前,就算一切沒變,她也不能自若的一如從前:無所顧忌、坦然的享受他的關心與呵護。
“什麼時候,兩人之間的感覺變了呢?為什麼,一男一女之間,不能維持這單純的如兄妹般的感情呢?”顧若在心裡糾結著。
如果是這樣,她應該怎麼辦?對於照顧她多年、她早已當作親人的林立,她應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依然沒心沒肺的依賴他,她做不到!保持距離,她會覺得難過!
這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她有些措不及手,讓她感到恐慌和難受。
“什麼事,不能說給我聽嗎?”莫離滑下身體,讓她將臉對著自己的臉。
顧若緩緩的睜開眼睛,想起他曾經因為林立的事情不高興過,難道他比自己更早有所覺?那為什麼他和林立的關係還會這麼好呢?
“莫離,你和林立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好?”顧若輕輕的問道。
“因為林立是你的親人啊!”莫離看著她,認真的答道。
難道她,終於感覺到林立對她的感情了嗎?她會怎麼想?怎麼做?——莫離的心,也略略有些緊張。
“恩,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顧若雙手抱緊他的腰,肯定的說道。
一句家人,將所有的疑慮全部打消,不管他怎麼看,於自己來說,他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除非他想改變什麼,否則,自己對他,依然如故——他就是那個有些霸道、有些邪氣,對自己卻永遠溫暖包容的大哥哥。
“你,知道了?想通了?”莫離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知道她心裡已有決定。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顧若輕聲說道。
“知道,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你,是一種無求的好!這讓我覺得自己偶爾的嫉妒都顯得極為可笑。”莫離的雙臂擁緊了她,告訴她,他雖然有時候仍然會嫉妒,但也與她同樣敬重林立這個哥哥、這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
“對他,我感到抱歉,我那麼沒心沒肺的依賴著他!”顧若同樣也擁緊了他,告訴他:林立是哥哥,對他,是依賴、是敬重!而現在,還有抱歉。
“傻瓜!”莫離笑著吻住了她。
他知道,林立並不需要她的報歉,他與自己一樣,希望她快樂、幸福!
只是這話,他卻仍然小氣的沒有說出來。
“莫玉和他怎麼樣?”在他令人窒息的吻里,顧若好不容易抽出空來說話。
“這事兒得當事人同意,你別瞎想。”莫離聽了一愣——那林立比莫玉可大上了十歲呢,兩個人能來電?
“我沒瞎想,我真覺得他們倆兒有戲,不信我和你打賭。”顧若一臉篤定的看著莫離,有著他不明白的自信。
“好,你說說看,你想賭什麼。”莫離笑著看著她——如果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情況,他自然也是不會反對的!
“還沒想好,想好了告訴你!”顧若笑著說道,看著他的眼裡閃動著狡黠的眸光。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莫離輕笑著,這女人,賭性不小!
“不可以!”顧若霸道的說道,看著他,笑得如狐狸一般——誰說她沒想好呢?只是現在不提而已吧!
——第二節愛,轉身——
第二天
“怎麼這麼大煙味兒?”走進林立的辦公室,顧若被嗆得輕咳了兩聲,皺著眉說道。
一大早,顧若將7位實習的新員工交給助理後,便將新的新營業員工資方案的各項數據,又重新核了一遍,便拿去與林立商量。
“有事?”林立見顧若進來,便掐滅了手上那隻抽了一半的煙,順手丟進已經滿了的菸灰缸里。
聽著她的輕咳聲,皺了皺眉頭,將滿菸灰缸的菸蒂拿到外面讓秘書處理掉,這才進來:“你今年越發的瘦了,怎麼回事?感覺身體也不如從前。”
“這是新的營業員工資方案,你看一下。”顧若將一份文件放在林立面前:“一個人帶孩子太累,身體能量被消耗過度了,得慢慢調回來的麻。”
“我印象中你好些年不抽菸了吧,怎麼又抽這麼凶?”顧若迴避了關於自己的話題,看著他抽這麼凶的樣子,心裡微微發酸。
“沒事,我一直抽來著,只是在莫唯面前不抽。”林立拿起文件,掩飾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