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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庭看了眼秦景楠,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倒是更看好秦景楠了,轉了話題說道,“對了,今晚知府設宴,你要去嗎?”
秦景楠挑眉看了莫君庭一眼,莫君庭笑了起來,他就是試探而已,知府的意思很明白,想把女兒送給秦景楠當妾室,上一次設宴,竟然直接讓嫡女上來敬酒,哪怕不是大張旗鼓的宴請賓客,這樣的行為也算太過了,當時莫君庭直接被氣笑了,而秦景楠卻只是掃了知府一眼,直接起身離開。
沒曾想知府還不死心。不過那知府倒是有幾分真本事,雖然在私事上糊塗,正事上卻是個明白的,所以秦景楠哪怕再不高興,更多的也是無奈。
莫君庭也不再提這件事,說起了別的事情。
卻不想剛說了一會,就見小廝面色有些怪異進來了,說道,“郡王,外面有人求見。”
秦景楠看向了小廝,小廝說道,“說是知府府的人。”
莫君庭並沒有開口,畢竟有些事情他是能開玩笑,有些事情是不能的,秦景楠卻只是看著小廝,最後又看了莫君庭一眼,莫君庭與秦景楠也有些默契,見此就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奴才瞧著……倒像是女扮男裝。”小廝的聲音很低。
秦景楠皺眉,眼中露出幾分厭惡,直接寫道,“找幾個口風緊的,把人送回去。”
莫君庭心中冷笑,想來是知府嫡女派來的人,卻不知道到底為何而來,不過只要秦景楠不去見就是了。
秦景楠直接起身準備帶著莫君庭繼續去堤壩。
不管是秦景楠還是莫君庭都沒有把知府的嫡女當一回事,畢竟秦景楠的態度堅決,莫君庭也不擔心,不曾想到後來,這位姑娘竟引起了一場風波。
嚴帝知道貴妃撞柱的消息後,到底沒有忍住前去探望了,貴妃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頭已經被包紮好了,皇后見到嚴帝,低著頭說道,“陛下……”
“哼!”嚴帝見皇后,心中有怒火,他倒不是還憐惜貴妃,而是覺得皇后逾越了,畢竟貴妃是死是活,都該是他下命令才好,再加上太子的事情,皇后的隱瞞等,嚴帝藉機怒斥道,“朕從沒有想過皇后竟然是這般的人!朕還沒有給貴妃定罪,皇后竟已經想要逼死貴妃!”
這話嚴重了許多,皇后趕緊跪下請罪,哭著說道,“妾絕無此意,在場的眾人都能給妾作證,妾絕對沒有逼迫貴妃的意思。”
“哦?”嚴帝掃了一眼皇后,眼神閃了閃說道,“所以皇后只是放任這些宮人作踐貴妃?”
“絕無此事!”皇后那裡肯認,哭著說道,“貴妃行前朝巫蠱之術,證據確鑿,妾本想先讓貴妃在宮中,等待陛下的定奪,沒曾想貴妃竟……怕是貴妃一時糊塗行了禁忌之事,心中惶恐才會如此。”
言下之意竟是說貴妃畏罪自殺罷了。
“而且太醫已說,貴妃看似嚴重,卻性命無礙的。”皇后就差直接說貴妃就是故意的,“陛下,妾絕無逼迫貴妃之意。”
此時床上的貴妃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當看見嚴帝的那一刻,眼睛一紅,淚水滑落眼角,“陛下,妾是在做夢嗎?”
嚴帝看著貴妃的模樣,只覺得陣陣厭惡,面上卻說道,“貴妃,為何這般想不開呢?”
“若是陛下都不信妾,妾活在人世間還有什麼意思?”貴妃眼中是滿滿的情意,“陛下,妾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妾願一死已證清白。”
嚴帝像是被觸動了,走到了床邊坐下,伸手握著貴妃的手,溫言道,“說什麼死不死,那些事情朕會嚴查的,放心吧,朕絕對不會讓人冤枉了貴妃。”
“陛下信妾嗎?”貴妃無限柔情地問道。
嚴帝卻沒有說,只是安撫道,“貴妃好好休息,養身體才是。”
皇后跪在冰冷的地上,只覺得心中的恨意再也掩不住,低著頭神情都扭曲了。
貴妃還想再說,就聽嚴帝說道,“皇后回宮抄宮規三遍,這些宮人對貴妃不敬,吳生把人全部抓起來送到慎刑司。”
皇后身體晃了晃,並不是因為宮規,而是她這次來帶的都是一些親信,若是全部送到慎刑司,那可真的是傷筋動骨了,“陛下……”
“吳生。”嚴帝打斷了皇后的話說道,“讓慎刑司嚴懲!”
“是。”吳生恭聲應道,就連他也沒有想到嚴帝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在這裡,這次不僅收拾了貴妃,就連皇后的人也都給收拾了。
貴妃心中得意,可還沒等她鬆了口氣,就聽道嚴帝說道,“貴妃宮中的人護主不力,杖責十五,吳生重新安排伺候皇后和貴妃的人。”說完嚴帝只覺得心中得意,看著皇后和貴妃的神情,竟有一種詭異的快感。
“貴妃好好養傷,朕一定會好好查的。”說完嚴帝直接起身離開了。
吳生低著頭恭送了嚴帝。
嚴帝心情極好,等吳生回來就吩咐道,“給朕嚴加逼問,把皇后和貴妃這些年來瞞著朕的時候都給我查出來!”
“是。”
嚴帝看著手中的密報,上面仔細寫了秦景楠在堰洲所作所為,“這老五……”
秦景楠在堰洲做的事情有手段有魄力,倒是和他在京中的表現不同,嚴帝難免會多注意些,“倒是個有手段的。”
吳生心中一驚,嚴帝會說出這話,也就意味著他對秦景楠產生了疑慮,嚴帝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雖然有些太過古板不知變通,卻是個可造之材。”
嚴帝看著上面寫的秦景楠的事情,不僅很少和那些臣子打交道,甚至連貪污都是不會的,“哈哈哈,竟然這麼不給知府的面子,也不怕知府暗中使壞。”
“郡王是陛下的兒子,那知府哪裡敢使壞。”吳生笑呵呵地說道。
嚴帝放下手中的密報,說道,“這樣重情,也不知是好是壞。”
第104章
“吳生,你說太子會來求情嗎?”嚴帝忽然問道。
吳生恭聲說道,“奴才不知。”
嚴帝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不知,朕卻知道,太子不會來,他最知明哲保身了,對待一心待他的生母都能如此,更何況對旁人呢?”
吳生低著頭不敢說話。
嚴帝緩緩吐出一口氣,“吳生啊,朕愧對先祖,子孫不孝,這雍朝的江山朕竟然無人可托。”
吳生給嚴帝倒了杯茶水,處置了皇后和貴妃的喜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只剩下滿身的疲憊,這兩個女人是陪著他最久的,為他生兒育女,“朕記得當初的皇后也是雍容華貴,貴妃嬌嗔可人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變成了這般醜陋的模樣。”
“派人暗中護著睿王妃。”嚴帝開口道,“太醫說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嗎?”
“太醫說月份尚淺,無法確定。”吳生此時才開口說道。
皇后和貴妃什麼時候變了?這還要問問嚴帝,若不是嚴帝把貴妃捧得太高,事事踩了皇后的面子,恐怕如今後宮也不是這般的模樣。可是這些吳生看的出來卻不會說,因為嚴帝永遠都是對的。
嚴帝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外面忽然有人求見,嚴帝看了吳生一眼,吳生出去把人引了進來,求見的正是慎刑司的總管太監,那太監有些胖看著很是和善,倒是更像是御膳房的廚子。
總管太監進來後就跪下行禮,嚴帝問道,“都問出什麼了?”
“回陛下的話,前朝巫蠱之術,是皇后娘娘安排陷害貴妃娘娘的,只是貴妃娘娘自小產後一直服用前朝禁藥用來駐容養顏,並勾結太醫給睿王妃服用……”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被總管太監說了出來,其中還牽扯到了御書房中的一些小太監,不管是皇后和貴妃都在宮中安插的有眼線,畢竟這次被抓的都是這兩個人的心腹,有的寧死不說,也有那些骨頭沒多硬的,總是有手段讓這些人開口。
嚴帝從最開始的震怒到後來的平靜。
“因為有些涉及到宮中嬪妃和皇嗣之死,關係甚大,奴才沒有確切證據,不敢輕舉妄動。”總管太監都覺得這次怕是走不出御書房了,就是他也沒有想到,皇后和貴妃這般肆意妄為。
“四皇子和五皇子……”那些已經死了的子嗣,嚴帝固然會傷心,可是到底已經過去了,“你再說一遍,四皇子的痴傻和五皇子的啞疾是怎麼回事?”
總管太監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嚴帝冷笑兩聲說道,“好,好得很。”貴妃雖是主謀,皇后卻也在其中牽扯不斷。
“去查!”嚴帝怒聲說道,他現在恨不得殺了皇后和貴妃,卻沒有一時衝動昏了頭。
總管太監恭聲應下,等出了宮殿的門,才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眼睛眯了下,看了眼周圍的人,重新回了慎刑司。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管太監的房中忽然來了個人,那個人站在陰影處倒是看不清容貌,總管太監腰挺得很直,也沒有在御書房中戰戰兢兢地模樣,“告訴殿下,我已經報答了殿下的恩情,以後你們不要再找我了。”
京城地動讓人猝不及防,莫姝安因為有孕的緣故睡的比較沉,她是硬生生被人叫醒的,夏雨和秋實顧不得別的,把莫姝安從床上叫了起來,還沒等莫姝安反應過來,冬清已經拿了披風把莫姝安給裹著,兩個人幾乎架著莫姝安往外跑去。
到了外面的時候,到了空曠的地方,莫姝安已經反應過來了,“我母親和嫂子呢?”
“主子放心,有人去救了。”冬清強忍著害怕說道,話剛說完,就見胡氏和柳氏被人扶著踉蹌著跑了過來。
見到女兒沒有事情,胡氏明顯鬆了口氣,莫姝安問道,“雲先生和大夫那邊可有人,讓所有人都站在空曠的地方不許再進屋。”
“是。”
因為雲庚和大夫住的較遠,等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刻鐘,莫姝安也顧不得別的,坐在空曠的地上,雲庚咬牙說道,“夫人,早做準備。”
“緊鎖府門。”莫姝安吩咐道,“點查人數,傷者集中到一起,所有藥材從庫房出,死者登記……”
一條條命令從莫姝安口中說出,在一片哭聲中顯得格外鎮定。
“派人打探宮中的情況。”莫姝安沉聲說道。
雲庚應了下來。
只是還沒等莫姝安他們打探出宮中的消息,就有一個裹得嚴實的小太監敲響了睿郡王府的後門,小太監只拿了一個小玉墜,當他被帶到莫姝安面前的時候,就見小太監面上掩不住的惶恐,聲音甚至還在發抖,莫姝安不認識那個小玉墜,可是雲庚是認識的,因為還不知道有沒有餘動,所以眾人依舊沒有進屋,睿郡王府損失也不算大,最讓人慶幸的是沒有人死亡,最嚴重的是個婆子被砸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