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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綠喬,我們不能待在這裡!”文蘭哭了,高傲如她,從小沒有受過委屈。可此刻,當她的身體裡出現各種她不了解又讓她恐懼羞恥的反應時,她接受不了,也害怕極了。
更讓她可悲的,是她的雙腿也開始打晃又綿軟,她壓根提不上力。這種任人宰割的無措感讓她愈加無力又絕望。
有人給她下了藥,可這顯然只是個開始,對方必定還有後招,一定會有男子出來毀了她!
兩種可能!一是對方覬覦她背後的實力和價值,聽聞她要嫁給太子,或為保住此刻局勢,或要爭取她為助力,所以便先下手為強!二是與她有深仇大恨,不為別的,只為了單純毀了她!
若是前一種,她應該很快就能發現幕後主使,對方很快就會出現占有了她。
可若是後一種,那一會兒來糟蹋自己的,就不可想像了。
極有可能出現的,是為了作踐摧毀她而挑來的某種卑鄙無恥的地痞流氓下三濫,甚至還有可能不是一個人……
文蘭開始一下下打起了冷顫。
她若失身下三濫手中,那便是將她推入了絕境。
哪怕她不死,哪怕還有皇子願意接收她,那她也成了破鞋,成了被鄙視的對象,成為了永遠抬不起頭的殘花敗柳。
她謀不到寵,也不可能為母國奉獻任何力量。只怕就連她的母國也不可能再重用她,她的父王為了重啟聯姻,必定會找了其他人來取代她,到那時她便成了棄子。
文蘭咬牙切齒,恨著對方好狠心!這比逼死她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她莫名想到這兩日,她用盡了手段讓朱常安母子啞巴吃黃連,還生不如死,可此刻同樣的遭遇竟這麼快便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那麼……
她下意識就開始猜想,她此刻這絕境究竟與朱常安母子有沒有關係?是他們的報復嗎?十有八九是他們做的吧?也只有他們會對自己懷揣了大仇恨,只恨不得自己陪著他們一起墜入地獄吧?……
客院是供人休息之用,桌上有點心有水果,自然也有一柄小巧的水果刀。文蘭趁著神智還在,趕緊抓了刀,藏到了袖中。
“綠喬,我們不能在這裡。不能讓奸人得逞!”
文蘭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哪怕她這條大魚已吞了魚餌,她也不會輕易上了鉤!若是可以,她哪怕掙壞了喉嚨,也要親自挑選落入誰的漁網。
可惜太子不在,她才會落於如此絕境……
身體的熱浪一陣比一陣強烈,文蘭知曉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
她命綠喬將水缸最後的小半缸水澆到她的身上。
綠喬力氣不夠,抬不起水缸,她便索性躺到了地上,讓綠喬直接推翻了水缸。
冰水略微緩解了她的難熬,涼風吹來,令她打了個冷顫,舒坦了不少。趁著這陣熱量被壓,她扒著水缸努力站起了身。
然而她的步子還未邁開,整個人便綿綿軟軟往下栽。綠喬抱住她,才避免她摔去了地上。
“綠喬,趁著對方人未到,我要你背我走。”
“要不要等等嬤嬤?”
“來不及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好!”
文蘭從地上抓了一塊最大的冰,貼到臉上以努力維持神智,隨後才趴到綠喬身上。
隔著幾層布,綠喬都能感受到文蘭身上透過濕衣傳遞來的滾燙以及陣陣的發顫。
“公主,去哪?”綠喬抬著兩條打晃的雙腿邁了出去……
“去找皇上!”
“皇……皇上?”綠喬腳一滑,差點栽了一個跟頭。公主難不成要找皇帝做歸宿嗎?
文蘭失笑,綠喬顯然是想多了。
“當然要找皇上……我在他的地盤上出事,他自然要負責。”文蘭吞了下口水,舔了口冰,她能感應到剛剛好不容易壓下的那火氣又開始上來了。
“皇上若見我這模樣,他決不會袖手旁觀。”
文蘭的腦子雖亂騰,可卻快速找到了最優的處置方案。
皇帝身邊有御醫隨侍,若有法子解掉藥性那是最好不過。
若是解不掉……有皇帝做主,她至少不會落得太糟的下場。皇子也好,大臣也行,皇帝看在她身後價值的份上,至少不會給她太過糟糕的選擇。
哪怕最後是如綠喬所恐,是皇帝直接睡了她,也不算是太壞的選擇。文蘭使勁咬了咬舌尖,扶了扶越來越渾的腦袋,至於皇后太子那裡,只怪他們沒那個命,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暗暗起誓,若她能逢凶化吉,若她還能得以保全,她一定要手刃仇敵,讓對方為今日作為付出十百倍的代價!……
“是!奴婢一定竭盡所能!”
綠喬雖應得乾脆,可她的腿卻沒那麼爭氣。
她出身不錯,與文蘭一樣養在深閨,是朝鮮王培養給文蘭將來可做固寵之用的嬌小姐。
往日裡耍耍嘴皮子動動腦還成,可若論體力活,那細胳膊細腿顯然很難派上用場。
小碎步才走了短短几十下,她便左搖右晃不堪重負。
文蘭努力咬著唇不發出聲響,希望綠喬能夠走遠一些,更在暗暗求禱老天厚待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