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頁
丫鬟再次“好心”帶著藥瓶進來時,她剛剛好揮舞剪刀,戳傷了那個妾。
她搶先發難,在丫鬟沒反應過來前,先一步將其也戳傷了,並奪過了那隻藥瓶。
整瓶的藥,被她悉數倒上了那倆賤人的手……
尖叫連連,原地打滾的,成了那兩個欺負她的人!
“我的手是我的希望。這次我絕不再忍!誰斷我希望,我便斷他明日!”一個殘廢的妾,一個殘廢的奴才,已註定是行屍走肉的結局。
程紫玉拉了拉衣角,挺胸走出那方屋子。
轉眼便來到了馬車。
馬車裡的她避開了陳金玉戳向她手指的那一針,陳金玉再次戳來時,她已經抓到了身邊的靠枕並將其擋在了身前。
於是金玉戳向她臉面的這一針插進了靠枕……
陳金玉始料不及,第一時間沒能將針拔出,被程紫玉抓到了機會。
她抬腿就一腳踢了出去。
陳金玉摔在了車板上,在她掙紮起身時,程紫玉已經拔出了那針,將針劃向了陳金玉。
“你拿走我最重要的,我自當討回。不管這是夢還是今生,誰都別想再欺我毀我!”
陳金玉皮開肉綻後,被她一腳踹出了馬車。
馬車踩著陳金玉前行,陳金玉嗷嗷嚎著,她卻沒有低頭或回眸看一眼。
她只大口喘息。
她站在馬車上。
她指天誓地:哪怕是做夢,她也不讓自己擁有的被這些人奪去。
等等,做夢?
心痛漸漸平緩,這些人這些事,她已經很久沒想起了,突然出現,難道真是夢?
如果是夢,該怎麼醒?
為何心都不痛了,可手還是這麼痛?
不應該啊!
她分明沒有被戳傷,沒有被下藥啊?
到這個時候,她才似乎想起來,不久前,她似乎被人偷襲了。
她清醒了兩分。
如果是夢,她要醒過來!醒過來!
她努力去掀了掀眼皮,這才發現眼皮那般沉重,幾乎掀不動。
耳邊有“吱嘎,吱嘎”的聲音傳來,而手上的痛感,也越來越清晰。
她試著咬舌尖,這才發現,她的牙根本觸不到舌。她的嘴被堵住了。
而她的手……
她動了動手。
她的手交疊著,一動,卻是剮心般的抽痛席捲而來。
這痛來得剛剛好,反而讓她再次清醒了許多。
腦中接連想到了桂兒,柳兒,文蘭……閃過那場古怪的宴席,想到文慶之流,她心驚肉跳。
她試著抬手,發現,雙手似乎被縛住了。兩手腕被綁在了一起。
好在手指還能動。
為了快速清醒,她索性正疼得厲害的雙手一交合……
痛感加劇,猛烈襲來,直接叫她痛出了一身汗。
她的右手硌到了一個硬物,並也被劃開了口子。
她想起來,是那花盆的碎瓷。
與此同時,這極致的痛也讓她幾乎完全清醒。
再試著努力掀開眼皮時,她成功了。
她醒過來了。
她看見自己躺在了近牆角的地面上。她的嘴被堵著,雙手被反綁,雙腿也被綁住了。
手心還是在劇痛。
她的手指上去一輕觸,只覺那瓷片硌在傷口上,帶來的除了痛,還有往外滲的血。
正好有血滴在了地上,她扭頭看身後,地面上已滴了小小一灘血……倒與夢中場景有幾分相似。
她有些明白了。
似乎……是這傷救了她。
所以,她不一定是倒霉,而是福禍相依呢?
多虧了這個傷,陣陣劇痛讓她的昏睡始終還帶了一絲清醒。這傷激起了她害怕手再被毀一次的恐懼,讓她的夢裡都帶著傷痛。
昏迷前的無力感和這道傷一起作用,刺激了她的大腦,給她帶來了這麼一個從頭到尾圍繞了她手傷的夢。陰差陽錯,這個夢將她身子裡和頭腦里的仇恨和不甘喚醒,反而助她快速脫離了這個夢。
她打量了自己,開始慶幸,衣物完整,沒有破損,不是最糟的那種狀況。而她的腳邊躺著的,正是桂兒。
桂兒還暈著。
果然,她們都被放倒了。
她的後頸陣陣酸痛,應該是後脖子那兒被偷襲了。
她踢了踢桂兒,又撞了撞人,桂兒都沒醒過來。
她注意到,桂兒的後脖子有血。
而那血,是從頭部掛下來的。桂兒頭部受傷了!
顯然,衝著桂兒去的那一下不是後頸而是後腦。這一出手,比對自己重多了!
她心頭一慌,湊近了桂兒,感應到還有鼻息,微微放心。
程紫玉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觀察處境。
她和桂兒,竟然是在一道屏風後邊。
這屏風是八扇的,將她二人給框在了一個空間裡。
她打量四周,從頂梁的工藝,地磚的不凡到屏風的精美來看,顯然此刻還在宮中。也是,宮中禁制重重,若是“活人”倒還好偷運,如她剛這般暈倒是絕不可能帶走的。
而通過房梁位置和長度判斷的話,這間屋子應該也不是很小。而她和桂兒被圈起的這個空間,應該只占了牆角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