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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局勢很微妙,康安伯最近也覺察出了些不對勁,總算是主動找了李純說話。
李純代表皇帝,康安伯不敢仗勢,更想與李純搞好關係,幾乎是二話不說便表示他與手下水兵全聽李純調遣……
程紫玉剛打算閉關,久未見面的蔣雨萱便上了門。
蔣員外家雖有才名,可條件卻並不闊綽。偏蔣雨萱那咳疾不好治,只能靠養,對蔣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程紫玉一直感念前世蔣雨萱置危險不顧,在入畫走投無路時遞去了自己看病抓藥的五兩銀子之恩。
如此大義姑娘若不得善終便太不公平,於是今生她始終不忘報恩,長時間來一直在給蔣雨萱送養榮丸調養。
再加上幾個月前王家花宴上蔣雨萱二話不說帶程紫玉入場在先,而後又第一時間趕到河邊讓出斗篷並做了人證,程紫玉更覺這姑娘伶俐且重情義,愈加將她病放在了心上。
所以前一陣御駕到荊溪後,程紫玉便求了沈御醫去給蔣雨萱瞧了病,沈御醫開了三張方子,言明此病可治,按著方子抓藥調理,一年後便可根除……
幾張單子程紫玉都抄了下來,讓丫頭提前抓了第一療程的藥送了去,並囑咐了丫頭之後每回到了時間提早配好藥送去蔣家……
蔣雨萱懷揣一肚子感恩卻一直沒見到人,這邊聽到程紫玉回了家,趕緊帶了東西上門來探病。
聽到蔣雨萱來了,程紫玉讓人找了幾盒子溫補的藥材出來。她手裡最近抓的藥材都能開藥鋪了,家裡各人分一點還留下了許多,蔣雨萱來的正好。
倒是不想,與蔣雨萱一道進門的還有程子諾。
兩人皆是面紅耳赤的尷尬表情,程紫玉突笑,生了幾分探究之心……
原來兩人剛“碰”上了。
程子諾有機會考保安書院興奮了一晚上,連夜捯飭了好幾摞的書,劃了不少不明之處,打算跑一趟何家找大舅。書童先抱了一部分書去裝車,他實在等不及,便自己也抱著最後一摞子書往外走。
而同時蔣雨萱讓丫頭打賞門房後,便自己走在了前邊。
兩人正好同是到了月亮門附近,一個往裡,一個往外。
一邊程子諾被整摞書擋住了視線,壓根沒瞧見有人正過來,一邊蔣雨萱正拐彎進來,瞧著頭頂一簇鮮艷的紅梅,於是乎兩人便這麼撞到了一起。
蔣雨萱身子弱,整個人一下便被推倒在地,疼得“哎喲”一聲叫喚。
而程子諾整摞的書都砸在了蔣雨萱的身上……
其中一本硬面通史的尖銳書角更是砸在了蔣雨萱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血跡。
活了十七年都循規蹈矩的程子諾頓時慌了神,一時間手足無措。
既因弄傷了人,又因對方是個姑娘。
後來再一聽,是蔣家的姑娘,他心裡更是過意不去。蔣員外是京里退下來的,入過翰林,他早想拜訪卻無機會,這會兒拜見未成卻傷了人家的姑娘,這更叫他驚慌失措……
蔣雨萱丟了人,心道是自己看景失神,一時間便紅了臉。再發現程子諾盯著她結巴,更是火燒雙頰。
她連連表示不打緊,可身子卻不爭氣地咳了起來。
那邊程子諾更加驚慌,趕緊就送人來了程紫玉這兒。
“蔣……蔣小姐稍待。已經去請大夫了,您一定會……會沒事的。”程子諾有些結巴,小心翼翼看向程紫玉。
“二哥哥看我做什麼?你自己惹的禍,就該自己解決。”程紫玉笑著吩咐人去備茶。
“我,我沒事的。紫玉,讓,讓你二哥哥回去吧。”
“怎麼沒事?你瞧瞧,你額頭流血了。萬一留下個什麼疤啊印啊,以後就破相了。以後嫁人被嫌棄了怎麼辦?”
程紫玉起了些壞心眼。這兩人,都結巴了。究竟慌的是這一跤呢,還是慌了男女這一眼?
入畫正拿了藥箱過來,程紫玉趕緊止了她。“先拿淨水擦一擦,別上藥,等大夫來了看看用什麼藥好,別適得其反留下疤痕了。”
“不會吧?”蔣雨萱看不見額頭傷口大小,心下一慌,忍不住抬手扶額,卻不經意將雪白的手背給露了出來。
她手背也擦傷了,磕在月亮門的石階上。
原本她打算大事化小,便將手藏在了袖中。
這會兒被程紫玉一嚇,倒是暴露了。
那邊程子諾更覺無地自容。他不敢盯蔣雨萱的臉,卻忍不住盯著蔣雨萱的手背。那麼好看的手,就像一塊羊脂玉,偏偏留下了幾道猙獰的擦傷。若是留了痕,可怎麼辦?
……
第467章 都沒良心
程紫玉看眼前兩人,蔣家書香門第,蔣雨萱才學不錯,程子諾一心向學,兩人倒是極為登對。若是能撮合,倒是不錯。
前世這兩人,一直到四年後,也都男未婚女未嫁。
蔣雨萱因為身子緣故,婚事拖了下來,誰也不願娶個病懨懨連孩子都未必能生的媳婦回家。再加上整個荊溪的頹敗,蔣家都已經淪落到小姐親自拋頭露面去醫館看病的地步,其狀況可想而知。她的後續只怕很難圓滿。
程子諾則是一心學業,程紫玉嫁入京城後,他先是自己考了金陵一學院,後參加鄉試高中,之後入京,還未等到會試,便碰上了太后薨,程家倒等一系列事端,更是為了平反吃盡了苦頭,落了流放,客死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