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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少雪,更難得下大。
這次不見,下次再見荊溪雪,大概又要多年後了吧?
她正微微遺憾,老天卻似聽見了她的心聲。
又見雪花飄了起來,綿綿軟軟落在了她的頭頂,肩頭和手心。
她笑了張開了手臂。
“來,雪再大點。”
果然,下一瞬,飄揚的雪花帶著梅香密密襲來……
天空已經放晴,卻只有她頭頂這一片天在飄雪。
何需抬頭。
自然是他來了!
老天沒有成全她,可卻有他來完成她的心愿。
程紫玉站在樹下,卻沒有被一塊整雪砸中,上方落下的皆為細細碎碎的小雪花。
他並不是在樹間搖晃枝丫,而是拿他的內力打在樹枝的厚雪層上,隨後迅速揮掌,用掌風把雪打散。
風一吹,一片片雪花便再次空中舞落……
他忙著,她笑著,正是他要的。
可程紫玉的眼裡早已沒了雪花,只瞧見了踏雪而來,幫她實現願望的他。再美的景,都不如他!
之後,他帶她上了樹,為她擋了風,摟她在懷裡,為她采了滿滿兩瓮梅香雪,約好埋起來以後喝。
采完雪後,她又瞧見,屋頂上他已經堆好的兩個雪人。一男一女,相顧而笑,正是他二人的形象。他大概已經來了很久了吧?
“你就是來為我實現願望的?”
“我怕再不來,你要連我也一道罵沒良心。你要是成了怨婦,那一定是我的錯。”
程紫玉呵呵去掐他,而他卻打開懷抱任她擺布。
於是乎,枝丫間的大塊積雪撲簌撲簌往下墜……
丫頭們被連砸了好幾下,個個脖間灌了雪,趕緊四散逃去屋中整理,除了程紫玉,誰也沒瞧見李純唇邊勾起的一絲壞笑。
……
第468章 紅玉將婚
明日紅玉和何家公子大婚,已將自己視為程家人的李純焉有不到之理?
他緊趕慢趕忙完了手頭事務,總算提前了一日趕到了荊溪。
“這麼大的雪,你急什麼。你來了又幫不上什麼忙。”
程紫玉微微心疼,這會兒才辰時,浙地過來多山地,如此大雪天氣,縱是千里馬,礙於視線和地形也跑不快,他明顯是天不亮就開始趕路了。
“傻不傻,萬一雪停了,路上一凍,那就真過不來了。”
事實他就只一個心愿:早點過來看她。他一猜就知她這會兒還在山上,想過來和她說說話。
程紫玉笑著摟他。
“你既然這麼說,顯然是不怕這幾日路上凍了再趕不回浙地了。看來許家的事都辦完了?”
“娘子聰慧,的確,已經在收尾了。有康安伯看著,不管是許家還是誰,都鬧不出個水花了。”
李純面露不舍,將手撫去了她的發上。
“喝完你姐的喜酒,再等你及笄,我就直接從這兒北上回去了。”程紫玉的及笄禮就在紅玉婚後第三日。“下次見面,就是年後了。所以我早點過來多看你兩眼。”
皇帝一行人已經抵京,正催促李純辦完事趕緊回京。
臨近年底,天寒地凍,洪澤那裡工事也將停擺,朱常哲不日也將要回京。
京中接下來將要三封王,朱常淇那裡還要大婚,再加上過年的事,李純的事,禮部那裡已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
李純心道禮部壓力大,他若不回去盯緊了,只怕婚期還要延回去。
還有他的宅子,也不知是個什麼狀況了,時間上是再拖不得了。
於是他與許海直聯絡後,加快了剿滅海盜的過程。
許家一心報仇雪恨,使法子將那內奸再次收服,借著內奸之口放出了不少煙霧彈引了那聯手的施汪兩家上鉤。
七日前,康安伯麾下水師浩蕩“出擊”,按著萬銘揚給的訊息打算“直搗許家老窩”。
許家覺得冤枉,深知不能直接與朝廷水師對上,否則有理冤枉也成了無理活該。“無奈”的許家只得火急火燎帶著船隻開始了“海上逃亡”。
演得像,成功瞞過了那兩家的眼線。
窮追猛打下,許家占領多年的兩個海島也被康安伯的人給圍了。
朝廷不肯罷休,許家精兵在海上逃竄了四日依舊沒能甩開康安伯。
康安伯更是放言,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朝廷之師也絕不退縮。
如此不是長久之計,許家早晚將斷了補給.
於是許家借內奸之口放出消息,打算利用地形優勢甩開朝廷水師。
許家到底是周圍海域如魚得水的,雙方距離開始拉開。
這種狀況下,為防許家船隊逃脫,到嘴的肉飛了,自然有人坐不住,想要幫朝廷一把。
施汪兩家“挺身而出”——既為打壓許家,實現自身利益,也為賣負責沿海局勢的康安伯一個面子,許家隕落後將來好辦事……
兩家組了船隊,利用“內應”偷偷漏出的消息摸出了許家的行船路線,偷摸堵去了許家前方。
許家船隊前方被攔,許海直大怒。
他威逼利誘都用了,可施汪船隊不為所動一字排開,全然是要棒打落水狗的姿態,並放言讓許海直要麼跪地投靠,要麼跪地投降,否則滅許家個屍骨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