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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應了。
知書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帶走,很快就有了結果。
程紫玉的猜測是正確的,果然,知書已非處,子。
“未嫁之身,卻非黃花,其人品行為還用多言嗎?她男人是誰?她的家人去了哪兒?她背著我還做過什麼?是誰將知書帶入京的?是誰認定她可以作證的?她又是怎麼偷到了那顆明珠?”
“程紫玉你混淆視聽!”知書大急。“你暗算我也不能掩蓋程家勾結哲王幫著倭寇做指向物的罪行!”
“皇上,知書所言的真實性實在不高,身上又疑點重重,最好的辦法便是先行查證。所以我建議先將知書扣押。不管程家是否被人算計,不管那批倭文指向物究竟如何,此間事了,我和程家也是要狀告知書偷盜叛出的!
她既言之鑿鑿,自然無懼待哲王回京後當面對質。更何況堂堂王爺,豈是一個奴才可以隨意編排指證的?”
此言正合皇帝意,他本也打算要將這個人證控制在手,當時便下令將知書帶去了都察院,由專人“照料”……
程紫玉覺得不太妙。
她一直在觀察,按理知書是證人,該受保護的,可眼下落了個被扣押的下場,可以說是一敗塗地。可知書被帶走時,既沒有她想像中的怒罵也沒有詛咒或是歇斯底里,反而是很平靜。
就好像,她認定了不會被追查或處置,這就只是走個過場一樣。
她哪來的信心?難道……
皇帝又在喝參茶了。
就程紫玉今日的所見,這已是第三次了。
皇帝越顯疲累,眼下兩個黑眼圈也越發明顯。
斜陽穿過漏窗打在他發上,已有明顯的銀色。
他定定看向程紫玉:
“錦溪,程家私造指向物之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今年倭寇尤其嚴重,燒殺掠搶,罪行累累。可相比他們,為他們的到來提供了便利之人顯然更讓民眾怨憤。所以,江南的狀況,比你想的還要嚴重。
再加上今年水患大壩善堂等意外頻發,朝廷在那兒的威信已是岌岌可危。那日程家被官兵核查時,其實程家在江南的名聲就一落千丈了。朕即便想要暫時控制壓下都沒能做到。
眼下,朕已經安排了一支人手親往江南,點了巡查御史,徹查種種。不但是程家,就連兩江衙門也同被徹查,知書那裡也會順道查上一遍。最多還有三日,朕的人就到荊溪了。
此外,朕在幾日前便將哲王回召了。康安伯那裡,朕又安排了兩位副將前往幫忙。
所以為了給百姓個交代,給百官個交代,為了讓你配合調查,朕……今日不能放你回去了。”
皇帝前走了幾步,看向程紫玉,“等哲王和朕的御史回來,再對你進行發落,你看如何?”
“錦溪全憑皇上吩咐。”哲王和康安伯都受了處置,程紫玉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很好,你既態度良好,便暫時留在宮中接受調查吧。”皇帝快速接話。眾臣子剛要阻攔,皇帝卻已是脫口而出,定下了這事。
“郡主怎能留在宮中?”
“郡主和其家族罪行已是證據確鑿,留在宮中是做客嗎?這叫他人怎麼想?”
“不錯,既然皇上想要給民眾交代,最好的法子便是殺雞儆猴。皇上若不嚴懲,如何叫人信服?”
“皇上仁厚,為何不將郡主交予順天府或是都察院?留在宮中可看不出皇上的嚴懲姿態,反而有包庇之嫌。皇上既然下了決心徹查,那萬眾眼睛可都盯著呢,這種時候,朝廷威信重要,您可萬不能再手軟了。”
“皇上,今日朝上咱們沒有多言,儘量壓下了。可明日呢?後日呢?很快,不但是京城,就是整個大周都將傳得沸沸揚揚,到那時,民眾有怨言的不僅僅是郡主,還是……”
“都給朕閉嘴!”
皇帝厲聲。
“朕金口玉言,自沒有再改之理。郡主是朕親封,難道送去大牢?去順天府就不是丟人現眼?李純還在外征戰,朕不用顧及他顏面?
更何況錦溪還沒有被定罪呢,你們急什麼!她既為郡主,便是皇親。她既已答應配合徹查,自然還是在宮裡更方便些。明日後日沸沸揚揚又如何?屆時再有要她配合證詞的,朕還可以第一時間對她審問。所以她還是留在宮裡更好!
而且錦溪可惡至極,朕不能放她回工坊或是將軍府,不能讓她聯絡李純或是江南,所以朕要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你們放心,待一切查明確認她與程家有罪的話,朕自當嚴懲。”
皇帝一激動,又咳了起來。
於公公忙著給順氣又端茶,卻直接叫皇帝推開了。
“好了,朕既然開了口便不會再改主意。你們且放心,錦溪,朕不會優待她。也不存在做客之說。錦溪你便住去……冷宮吧。
朕找人給你在冷宮收拾一個單獨的院子,你的人不能帶進去,也沒人服侍,所有條件與冷宮中人一樣,每日會有人給你送飯送水,僅此而已。外圍會有朕的人守著,保你安全無虞。你可願?”
程紫玉心知這是最好的去處,趕緊跪地應了,並表示為了自證,絕無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