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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春萼現在已是何家人了。”
“何家人忠厚,何二爺明顯被算計了,還不讓提醒嗎?”康子鬱郁。
趙三尷尬笑,何父則被“算計”二字說動了。
“什麼算計?還請趙三爺和這位小兄弟詳細相告。老夫感激不盡。”何父抱拳。
“不是,那事……咱們也不確定。只是可能。”
趙三很能演,吞吞吐吐到:
“而且,實話不瞞您,康子雖在老家已經議親,但康子跟我多年,也沒個人照顧起居。他又是個痴情的,原本,我是打算就將春萼賞給他的……可她偏偏不肯……”
毫無疑問,此刻正是何老爺這輩子最丟臉的一刻。所以,兒子的妾,原本是別人家奴才的玩物?而自己指望的小孫孫,可能是別人家奴才的種?
“春萼的賣身契在我手上,她怕我把他許給康子,便……算計了何二弟。那天咱們兄弟都醉了,她大概是看著二弟最好說話,又是個忠厚老實的,所以……也不知怎麼的,便滾去了二弟身邊。
那日之後,她便裝病去了莊上。我倒是發了善心,也沒逼著她跟了康子。哪知她一痊癒,便說有孕了,還一口咬定了孩子是二弟的。不過她這個人,交好的不少,誰知她說的真假。
但我們兄弟都覺得怪異,特意找她在畫舫上開誠布公說了這事。她指天誓地,確認那是二弟的孩子,還哭得死去活來,說穿了,就是想逼二弟點頭。誰知道她不要臉,一早就約了弟妹啊。
也是這事,才叫弟妹慢慢心死……”又是一通添油加醋的扯。
“她倒是順利進了何家,我家康子氣得茶飯不思。”
“屬下既是不甘心,也是覺得那孩子是我的。”康子又道。
趙三一巴掌拍過去,“不許胡說。”
……
第656章 皆大歡喜
對趙三來說,這樣的戲碼完全輕而易舉。他家裡就有個老爺子,他太清楚這些長輩要怎麼哄,怎麼激怒,在他們面前應該如何裝乖,如何挑唆,如何謀得喜愛和信任。
他很清楚,他的任務,基本快完成了。
何父聽到這會兒早已不會反應了,千頭萬緒都在心頭奔涌。
這是個什麼冤孽,什麼笑話?
他心知肚明,應該正是自己兒子良善,所以叫人算計了去。那盪,婦為進何家門,使盡了手段,不但挑撥離間,壞了兒子與紅玉情分,還找去了荊溪,她野心那麼大,難不成想氣走紅玉翻身做少奶奶?
夫妻兩人聽得後背直發涼。
所以,他們這幾日都做了什麼?
兒子犯錯還情有可原,他們呢?他們不但氣走了媳婦,壞了親人間情分,傷了兒子感情,如了小賤人心愿,還把唯一一個在幫忙,做實事,撐著何家,解決麻煩,一力相扛的紫玉給氣走了?
說到底,不僅僅是他們輕信,還是他們自己心中有鬼不夠大度,才會連個下三濫都能算計上他們,此刻後悔自然是晚了,也不知彌補還來不來得及?……
“伯父……”趙三拿手在失神的何父眼前晃了晃。“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請。”
“春萼與二弟那次,我們兄弟都喝多了。您知道的,喝多了,人都站不直,哪能行那事?……”
“您的意思是……”
“我一直覺得,那天二弟不一定真和春萼發生了什麼!即便真有,也不好說那孩子是哪個的。畢竟與她相好的人……不少,是吧?
這話本不該我說,可那到底是何二弟的長子,還是得慎重啊!若不是二弟醉在我的地方,這口我壓根不會開。所以,我多話了。
我家康子為人衝動,又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他剛剛所言所為,您別放心上。還請您擔待。
何思敬是我兄弟,我覺得,這種事,還是他本人最清楚。畢竟萬一錯了一丁點,那可是對祖宗不敬啊!”
那趙三撂下了一句重話,便告辭揚長而去。
直到他走出去幾十步,何父還呆在原地。
何母急得團團轉,過來拉了老爺袖子掩面抽泣。既為兒子和孫子難過,又對程紫玉和紅玉抱歉,更為不知下一步當如何而焦躁。
何母忿忿:
“那個賤人,我只恨不得掐死了她。這樣的女人,擦鞋擦地都嫌她髒,若還留她在府中,不單單是丟人現眼,還讓敬兒這輩子都要抬不起頭啊!可老爺,她肚子裡到底還有個孩子。這……要不,咱們把她先找個地方拘禁起來,等她生下孩子……”
“不行!”
何父堅定搖頭。
“春萼留不得,那孩子也是。”
這後患太多了。
春萼人品這兩日已經過了多番證實,只怕比她哥也好不了多少。她更有多次勾結了她哥的嫌疑。這樣的人留下,哪怕是拘禁,那隱患也不會少。
雖說錢財不算什麼,可何家不比程家,哪裡經得起這些人搜刮?兒子說的是,有一就有二,下次她哥又在外邊作妖,最後算到何家頭上呢?
她哥指著她發財,她被拘禁後,她哥斷了財路,再上門來鬧呢?既然她被轉賣了好幾次,指不定哪日又有人拿著賣身契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