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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故弄玄虛搖頭。
文慶嗅出她另有所指,便追問了起來。
“老奴早年一道入宮的同鄉便在太子府做事。對太子的喜好了解清楚著呢!太子最近大半年先是以為要與文蘭公主結親,後來監國需要形象,再之後被發落,所以府里一直沒有進新人。太子妃有孕,其他幾個側妃入府時間長了,早就沒了新鮮感。最近太子常常宿在前院,侍寢都是些沒臉沒臊的丫頭,可就是這般,還不見太子滿意。那日咱們奴幾個還玩笑,說要不要在誰家裡找個合適又放得開的丫頭獻給太子呢……”
“嬤嬤,咱們話往回說,若我當日運氣好些,入了太子府,你看,太子會喜歡我嗎?”
“哎喲!要不老奴怎麼說可惜呢!”嬤嬤一臉痛心。“您不知道,太子啊,大概是面上溫潤平和多了,所以骨子裡就愛刺激,愛新鮮,吃東西重口,喜好也熱烈。前幾天為了馴服野馬,在府中折騰了足有三天,便可見一斑了。
您是外族,又不像那些端著的貴女那般死板,您若是在太子府上,哪怕成不了專寵,也絕對是頭一份的。”
“是嗎?”文慶心頭又一次被可惜和不甘帶起了波濤駭浪,想要乘風破浪的心思剛起又被自己宮中的冷清給無情打碎。鬱悶讓她難熬,想要報復的心思更如小蟲一般啃噬著她的肌骨。
“我倒是想與太子示好,但如何能接觸上?”她出不了宮,太子進不了宮,若是送禮,輕了人家看不上,重了人家有忌諱不肯收,想要巴結就得面對面才好。
“這還不簡單?皇后千秋不是快到了?母親生日,皇上還會不恩準兒子入宮祝壽?”嬤嬤再次給解了難題。
文慶眼睛一亮。
這個嬤嬤,倒是得用。若是能真心盡忠,那就好了……
文慶笑顏燦爛,心頭接二連三的主意開始往外冒……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京中尤其平靜。
就如大洋深處,平靜只是表象,只要細細去找,慢慢去尋,就會發現一團團黑漆漆的暗涌埋藏在深水裡,要麼趁它還未壯大提前找到它,粉碎它,要麼等它壯大後帶著波濤駭浪強勢拍來……
平靜從來不存在,只是攻防各自都在蓄力,但,誰是攻方就不一定了。
朱常哲離京了。
他接下來的行程很簡單:負責大壩的同時,進入到康安伯的水師下進行歷練。
海盜大患除了之後,大周水師的控制權大幅增強,所以沿海太平了許多,就連往年這個季節開始猖獗的倭寇也少了許多。這更為朱常哲的歷練提供了大好機會。對付小型倭寇團和海盜團成為他快速累積軍功的好辦法……
至於京中,李純已徹底忙了起來。
朱常安的事,京衛和親衛的事,讓他每日都在連軸轉。
偶有閒暇,他還要過問根據如意給出的線索,追查關於朱常珏種種的進度。
程紫玉在前院給夏薇單獨安排了一處小院供她負責朱常珏和謹妃之事。
朱常珏太過油滑,他的所作所為不是陰毒到斬草除根,便是線索不夠。
雖然有了明確的指向,雖然他們的人很努力,但蛛絲馬跡縱搜集到不少,卻還是少了許多關鍵性或實質性,足以板上釘釘,一舉擊潰,永無復起之機的決定性證據。
為此,夏薇很是頭疼。
程紫玉看著那些搜集到了點滴,暗中搖頭。不夠!還是不夠!
如意給出的一摞紙的“罪名”,已查完了大半。
“繼續查,把剩下的都查完。”
若還不夠……
程紫玉想到了一個大膽的主意,或許可以一勞永逸!這事還是不能操之過急,務必一擊即中……
另一邊,有了皇帝的示意,李純開始徹查朱常安。
結果叫人失望。
查不到。
什麼都查不到。
朱常安壓根沒有置業,所以依舊查不出他的銀子去向。就連昭妃和朱常安的幾個幕僚都查過了,名下都無新增產業。
而在皇帝點頭徹查的當日,李純便帶人以常規檢視王府護衛的由頭突擊去了安王府一趟。
安王府上下都被集結,花名冊也拿來點了一遍。府中人手物資均未超出額定數目,府中也沒有問題。前後院都瞧了一眼,和昭妃那裡一樣,一個字:“窮”!
所以,連這王府也套現了不少東西。
怪異至極。
詢問下的管事只是一口咬定表示:主子怕會離開多年,府中又沒有女主人,人多手雜,保險起見,便將值錢物什全都變賣換了銀票……
朱常安南巡後到離京前的行蹤也查被了一遍。
結果是:他先前並未有多少應酬,只赴了幾場推不掉,眾皇子都參加了的宴席;去了京郊白雲寺拜佛一次;其餘時間不是找白恆,便是準備北上,並未與誰家官員或是幕僚有過接觸。安王府也沒有接待過什麼貴客……
如此這般,便更顯詭異了。
皇帝很快收到了白恆的密信。
白恆表示:
安王循規蹈矩,努力上進,刻苦肯學,不管是日常軍務還是軍法武藝的鑽研上,都抱了極大的熱情去學去練,與普通士兵同吃同睡,對於各項任務也從無怨言,從不退縮。他對這個徒弟很滿意,相信假以時日,安王定也能獨當一面,成為國之棟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