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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搶劫”多半是朱常淇自己安排。
於是,三寶再次被招呼著拖去了一邊受審。
三寶睡尼姑那事已被捅出,早已嚇了個半死。
朱常淇做事卑劣心思惡毒無需證據,三寶心知定會被報復。他腦子轉了兩圈,覺得此刻進退都是死,還不如踩死了從根源上害了自己的朱常淇。
或許那般,他還能與尼姑一樣得了朝鮮王庇護,也避免了主子死灰復燃。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活路。反正也已經背叛過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於是,這邊還未審,三寶便主動叩地,說他主子為人兇殘,他不敢說。
那邊朝鮮王剛答應保他不死,這邊三寶便全招了。
美其名曰:“將功補過”。
三寶誇張哭嚎,說自己都是被逼無奈。他幾番相勸,可主子不聽,因著覬覦尼姑美色,所以便故意裝匪,只為行那齷齪。
三寶將朱常淇如何打了尼姑主意,如何哄騙,如何帶了一幫兄弟玩樂全都抖了個底朝天。他看出了朝鮮王的意圖,知道只要站在文蘭公主一邊,他這個人證一定死不了。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巴結著文蘭,將從南巡開始,朱常淇就如何對公主不敬,如何拿了娼妓之物凌辱公主,如何與公主吵鬧,如何背地裡痛罵公主都說了一遍。
朝鮮王暴跳如雷,朱常淇則歇斯底里怒罵。
兩撥人差點又要糾纏到了一起。
圍觀眾人更是目瞪口呆。
所以,那個不起眼的七皇子,既是濫交,又是強暴;既是搶劫,又是扣留;既不敬佛祖,也不顧人倫,尼姑敢玩,寡婦也睡;帶著紈絝毀了好人,縱容手下多行不義……簡直是讓所有人對“人渣”一詞有了新理解……
總之,這麼一場大戲下來,堂堂七皇子是卑鄙下流的齷齪小人定下了;文蘭公主一肚子委屈,鮮花插了牛糞也定下了;慈父朝鮮王再如何暴怒都是人之常情也定下了……
在場眾人雖同為大周子民,卻實在對七皇子同情不起來。反而對他身份貴重卻不知謹言慎行,丟了大國顏面的行為而深覺不恥丟人……
一時間,怒罵聲不斷……
眼見一切接近尾聲,李純這才帶了足足三百禁軍出來清場了。
事實這種時候,越是清場,越顯心虛。
“諸位,時候不早。該散了。今日事端尚未查清,但皇上發了話,定會徹查,還望諸位行個方便。”
李純一出現,於公公大舒氣。
朱常淇也頓時一松,抹著淚站到了李純身後。
“李將軍,我是被冤枉的。”
李純聞言只想笑。他是否冤枉,與自己何干?難不成還想借自己手來對付文蘭?對付那尼姑?
“還說冤枉?”大局已定,文蘭再無畏懼,手指朱常淇。
“你究竟還要不要臉了?你的臉都被一個個巴掌打成豬頭了,怎麼還這般恬不知恥?奉勸你一句,對此刻的你來說,清白已經不重要了,還是趕緊找大夫保住小命要緊。這種病,上不了台面,也不知有沒有人願意治!萬一你已病入膏肓……”
“你給我閉嘴!”
朱常淇被打擊了一次又一次,尤其是三寶的背叛幾乎令他瘋癲。他冷不丁衝著一邊正全力挖苦的文蘭撲了過去,死死掐住了文蘭的脖子。
“你又是什麼好東西!老子沒了清白,老子要治病,你還想獨善其身?你又比老子好到哪裡去了!你呢?你放心,老子就算有病,也要帶著你一道死。你別忘了,你與我早就……”
“救命!殺人了!”朱常淇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文蘭和她的人聲聲求救中。
文蘭自然是故意站到了他面前來挑釁。否則這麼多衛兵豈是吃素的,還能讓他近了身?這是她為了保險起見的最後一擊。
先前的所有指控都是在他人的口中,哪裡有當事者來演那麼刺激?眾目睽睽下,朱常淇口口聲聲要與她一道死?這還是當著眾人和朝鮮王的面?
到了如此地步,文蘭依舊被欺凌死虐,別說婚事,就是這個仇怨,也不是皇帝想揭就能揭過的……皇帝要擺平,總要付出點什麼。
文蘭一叫喚,又一次鬧騰了起來。
圍觀眾人剛散開,聽到動靜立馬回頭。一看又是嚇一跳。
嘖嘖,高潮迭起啊!
文蘭公主這是倒了什麼霉,攤上了這麼個人渣。
那邊弱不禁風的文蘭被掐著脖子一下氣急,眼白一翻,厥過去了……
場面再次混亂。
朝鮮王剛給了李純個面子略微平復心情,這會兒再次被火上澆油,拔了心腹的刀便衝著朱常淇要砍過去。
“孽障!”
朱常淇剛被從文蘭身上拖開,朝鮮王一刀就到了。
朱常淇連連往李純身後躲去。
李純見他過來,趁其不備一伸腳,並微微一退。
“王上慎重!”李純雖有意讓朱常淇丟醜吃苦頭,卻不希望這事鬧到不能收拾,忍不住開口提醒。
朱常淇被李純一絆,摔了個狗吃屎。
朝鮮王的刀往下砍時,受了李純所言影響,到底還是偏了偏刀口,直接砍在了朱常淇兩腿之間的後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