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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沒細問,不知李純是要找誰人去解,可她卻唯恐千機盒現身便留下把柄,導致李純也受了牽連。
程紫玉趕緊讓夏薇去找了幾家箱籠鋪子和機巧鋪子的老闆說話,還故意讓打聽市面上有沒有擅長巧物的匠人,既吸引了外人注意,也是讓幕後人確信千機盒在自己手上。
怕時間來不及,她已讓那暗衛找到王玥要回了張某的三百兩銀票,並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銀票悄悄入宮,侯在了慈寧宮,求了太后懿旨,將剛下朝的李純第一時間便給召了去。
李純一下朝就匆忙趕來,千機盒還在他身上。
她把猜測說了一遍後,李純便去找皇帝了。
不管裡邊有什麼,都不能留了。
而且為防被算計,只能將東西拿給皇帝。
將計就計——這是最好的辦法。對方若真有圖,說不定他們還能引蛇出洞,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就這樣,李純找到了皇帝說私房話。
“前兩日,王玥與紫玉說話,透露安王府前管事有些鬼祟。但先前王玥和您派下的侍衛已經搜過了他的住處卻一無所獲。剛好那日紫玉帶著夏薇,便幫著去試探了一番。結果找到了這些。”
李純將千機盒與銀票拿給了皇帝。
“不知裡邊是什麼,但藏的很深。可區區一個丟了飯碗的奴才,既有銀子還有寶物,怎麼看都覺奇怪。所以在王側妃的掩護下,紫玉沒有打草驚蛇,先將東西拿了回來。昨日臣回府後,宮門已經落鑰,臣一時手癢便試著解了一二,卻無能為力。皇上您看看。”
李純認認真真撒了個謊,乖乖將東西獻上。他的態度和立場分明是站在了為皇帝分憂這個方面,如此妥帖無私,皇帝自然沒有懷疑。
皇帝稍微研究了這個設計精巧的千機盒,他也不認為李純僅憑一晚上就能打開。
“你拿去找人解吧。”
“臣忙著親衛和京衛的事,實在沒精力了。而且,臣與安王有過節,他的東西在臣手上打開不合適。昨日若不是王側妃有所求,我是一定不會趟這渾水的。紫玉也不可能會去安王府。所以……”
“你這孩子,心思總那麼多呢?有朕護著,誰敢議論你!知道了,你去忙吧。”
李純離開後,皇帝也密召了安王府侍衛問過,確有王玥出門帶程紫玉回府之事,也有王玥與程紫玉親往張某住處之事。
就這樣,這隻千機盒兩天前便已到了皇帝手上,只等千機聖手抵京來解。
裡邊究竟是什麼,等打開盒子便真相大白。同樣,這究竟是否一出陷害和算計,到時便也能解開……
此刻的朝堂,靜的可怕。
“傳上官入宮!”皇帝扭頭吩咐了於公公。
上官容,大周排名前五的千機手,最近五年一直在為皇帝服務。先前在京郊閉關,兩天前皇帝得了千機盒傳召,今早剛剛入城。皇帝本打算下朝後見他,此刻麼,用不著了。
於是,這位千機手一上殿便被要求當朝開解。
“這機關多重複雜,可能的組合太多,就算是聽音辨位,也得解上個十天半個月。最快的法子,只能拆。”一番驗算後,上官容給出了結論。
“那便拆。你安心拆,朕等得起!”
“是!臣一定儘快!”皇帝背手走下了御座,命人給上官在靠近御座處辟了一空處。
“都給朕瞧好了。可別有誰再眼花腦糊塗,又一口咬定上官拿走了寶物!”
一個時辰後,千機盒被當眾打開了。
只是誰都沒想到——空空如也!
上官連夾層也沒放過,示意這就是一個空盒。
這一次,皇帝真的怒了!
“這就是你們這群老東西口口聲聲的安王寶物?寶物在哪兒?銀票在哪兒?價值千金在哪兒?你們是輕信了一個死了的老奴才,還是想要算計朕?”
皇帝抓了那被拆開的千機碎片沖那幾個先前蹦躂的老頭砸了去。
“朕給過你們足夠多的機會了!即便東西真被錦溪拿走,你們要求徹查是應該的,但在那之前,是不是要給錦溪一個機會解釋?是不是該先請了李將軍來問幾句?是不是得先確認那死掉的奴才可不可信?
你們呢?一個個的,迫不及待要鬧事啊!只急吼吼巴不得要鬧大到不可收拾!你們那點心思,真是讓朕失望!”
皇帝一發火就喜歡砸東西,朝上無人不知。
此刻的皇帝臉紅脖子粗,額間青筋凸起,更是連咳了多下,顯然氣得不輕。
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
既然千機盒是空的,那就是分明的栽贓啊!
可恨那張管事還折騰成那個樣子,在民間造成了惡劣影響,煽動一大群所謂的張家人抹黑皇室,引發了一大群私心泛濫的老傢伙發瘋,當真可惡至極!
皇帝惱的,是老四竟然算計了自己!
差一點啊,李純若攬下這事,若先拿到軍里或者工部,是不是就說不清了?李純若不是避嫌,李純若不是堅持,李純若聽命自己,反而要叫老四算計了去。
老四究竟要做什麼?他的目標究竟是誰?是李純還是李純手裡的權?他敢染指自己的臂膀,這胃口,是要步朱常珏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