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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會兒我有您的信任,有您的寵愛,手裡還有兵權,所以人人都會來誇我贊我恭維我拉攏我。但我得罪了太多人,將來一旦沒有您的保護,不管你給我親王異姓王還是什麼爵位,都保不住我。”
李純一臉嚴肅湊近的皇帝。
“其實你也明白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我與您親近,這本身就是‘罪孽’。我娘的長樂候家是顯貴吧?還不是一樣?說沒就沒了。有我娘前車之鑑,我還會在乎區區爵位?”
李純將那聖旨直接推回了皇帝跟前。
皇帝被刺痛了。
李純拿捏到他了,長樂候家的事,可不正是他和她悲劇收尾的罪魁禍首?
“你想要什麼?朕知道你有想法,你說出來。”
“既然您口口聲聲最大的心愿是要我這一脈平安延續,最大的考量是出自於保護我。那麼我要的您一定會答應。因為我只要一樣:要活著。我和我身邊的人,都能好好活著。”
李純補了一句:“我絕不能步我娘後塵。”
他轉頭看向那竹葉蘭,想要那株花草永遠枝繁葉茂最好的辦法就是:
下一任主人想要霸占這間御書房前,必須答應保下這株花。而在尚不確認下一任皇帝人選之時,辦法只有一個。……
他定定看著皇帝。
大婚的禮物,他只要這樣,一枚護身符。
他知道,他一定能求到……
三月初二的程紫玉比李純忙多了。
她一大早就去太后那裡磕頭了。
當時李純也在,由於按規矩,婚前兩人不能見面,於是一大群人護著她與李純錯開,繞了一大圈子。
后妃們見她都很熱絡,由於不能參宴,便各自提前都送上了禮。尤其那得了太后抬舉的幾嬪和與她同為半個老鄉的石,田兩位,均出手大方。
王玥大腹便便,還特意走了一趟送了份禮過來。
程紫玉許久未見王玥,此刻的她精神雖稍好了些,可氣色依舊糟糕。
奉旨來給程紫玉請平安脈的御醫順便給王玥把了脈,只叮囑她萬事小心,稍有不舒服,定要立即宣御醫……
王玥只象徵性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她人走後,御醫直言,這一胎還是不容樂觀……
太后冷嗤了一聲。
“那便盡人事!老四自己要作,誰又能強求。這個王玥,就看她自己的命數了。”
另一邊,御醫對程紫玉的調養狀況還算滿意。
說補藥可以暫時停一停。
御醫建議,再養一養,受孕的事,倒是可以再等一等。再過個一年半載,生產能更順利些。
太后點頭算是應下了。
“的確,你年紀小,先不急著有身孕。你們小兩口先過一段時間的逍遙日子也有益於感情。”
程紫玉臉紅,可太后沒拿她當外人,又讓她當面試起了嫁衣。
鳳冠霞帔都是太后準備的。
這已經改了三次了。
只著了中衣的她實在禁不住太后的上下打量,紅霞燒面。
“不錯,效果顯著。哀家這給你幾個月的進補,總算沒有白費苦功。”
先前不覺得,這會兒天氣暖和起來後,效果頓時立竿見影。
“瞧瞧,哀家也算是對得起李純了。”
銅鏡中人姿容出色,體態更是豐盈有度,若說南巡時,她還只是花季少女之姿,此刻,便是含苞只等採擷的待放嬌花了……
第530章 多用點功
過了午後的程紫玉漸漸開始陷入了焦躁。
她額頭髮燙,手心冒汗,幾乎懷疑是否最近過於忙碌,所以病了?可分明早上御醫把脈都還說好好的啊?
大夫來瞧過之後,卻無比堅定地斷言這是緊張。
緊張?
是了。
或許是因為她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為她腳不沾地團團轉。程家何家上上下下,從何老夫人到入畫等人,都忙得像陀螺……
是所有人的憂心看重緊張積累到了她身上帶來了壓力?
或許是因為前世今生的反差太大?
前世的她所有事一力扛下,自己掙來了姻緣,卻沒有得到老爺子的祝福和家人的相幫,就連大婚也是草草進行。她有的只是銀子,朱常安母子要的也只是銀子,雙方各取所需。埋頭前沖的她連焦慮和緊張的時間都沒有。
可這次截然相反,包圍她的是各種寵愛和祝福。
對比前世太過一敗塗地,今生的平順讓她有些不安。
她還有些隱隱的憂心,因著一個個埋伏在暗處的敵人,因著太過不真實的眼下,她總怕這過於順利,幾乎已在掌握的幸福會突然消失……
她在佛前跪了小半個時辰,念了好幾輪的經,她點了沉香,努力靜心。都沒用。
她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再次清點了明日的隨行物。
隨後,她又去查點各樣已經收到的禮物。
很快,她的一顆本就不安的心直接高高懸了起來……
“奇怪,這份禮包裝這麼好看,精緻又有心,可沒有署名,也沒有登記在冊。”
入畫正拿著一隻紫檀木嵌玉盒,里里外外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