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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里話外透露的信息很明顯,王玥是他報恩才收納在了身邊。沒有感情,純粹是一種補償。孩子也只是報恩的手段,有和沒有差不了多少。他是個有擔當,有責任,重情義,肯負責的好男人!……
白恆點起了頭。
“君子當重情義!”
朱常安一嘆:
“當日我在荊溪被追殺,卻叫很多人誤解了我。有說我瀆職的,有說我見色起意的,還有說那場刺殺是我自己演的……
我真真冤枉。我第一次得了父皇賞識,力求做好做精,怎會瀆職?我若好色,張張口,那些妄圖在南巡中獲益的傢伙什么女人不得給我送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南巡原本都是我做的打點,最後卻反而全都成就了他人!”
朱常安的悲涼是真,這些早無對質之事此刻這麼說出來,與街頭的喧囂恰成對比,引得白恆多看了他幾眼。
“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前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將來。”白恆回到。
“師父所言甚是。所以兒女私情,婚姻之事,都要放一邊。徒兒不強求飛得多高多遠,至少要不被人欺辱,不叫人掠奪,能守住自己擁有的和想要的。徒兒只想跟著師父學本事,想要先建功立業!”
“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師父放心,我一心安邦定國,心意已決,定會安心跟在師父左右,不管是幾年。”
“幾年?你能忍?你也要學李純二十多才娶妻?”
“其實徒兒覺得李將軍這個年紀才踏實,有能力,可以爭取自己想要的,也能守護自己想保有的,娶妻剛剛好。”
他故意低低一笑,有些靦腆:“待三五年後,我若還沒媳婦,師父若不嫌棄,到時候為我指一門婚事吧。”朱常安努力壓抑住了眼底的渴求。白家的女兒,他勢在必得。
“三五年麼?”白恆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父母之命,你的婚事自有皇上做主。”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看好的,父皇也會喜歡的。”
白恆終於笑出了聲。
“我一介武將,哪裡做的了那事?為師只是隨口一提,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好吧,若要娶妻就趁早,畢竟都是有子的人了。幾年之後,你長子都好幾歲了,有些貴女只怕未必願意給已經有了記性的孩子做繼母啊……”
白恆沒有說謊,他就是隨口一問,隨口一提醒,朱常安還在他的考察期,其婚事他的確並不太在意。
可這些話聽到朱常安耳里卻是驚濤駭浪。
去西北已成定局,跟著白恆,想要混點軍功那是易如反掌。這是朱常安的最好選擇。
待有了軍功有了權,他自然就有了底氣。到那時,縱是李純想要輕易對付他也再無可能。
當然更好的辦法是他不但要成為白恆的徒弟,還要成為他的女婿。雙重關係作保才可靠。白恆再固執,血肉麵前,也不得不被他綁定。
可剛剛若白恆不說,朱常安忘幾乎了那件事。
白卉,那位前世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白小姐,不但是個任性的虎女,還是個醋罈子。
白恆中年得女,將女兒捧在掌心養大,導致其驕橫跋扈,一不如意就甩鞭,秀氣外表下就是一妥妥河東獅。
小小年紀就放言長大要比武招親,可皇帝寵她,白恆寵她,就連內閣幾位閣老也喜歡她的直爽,所有人都默認了讓她自己做主婚事。這才讓朱常安最終鎖定住了這塊肥肉。
當日他對程紫玉下手狠辣,一定意義上,也是做給了白卉看的。
“我心赤誠,你不相信,也看不見嗎?”當日朱常安生生挨下了她的一鞭,皮開肉綻終於換來了她的一抬眼。
“打不過我,我要你心何用?”對方揚長而去……
多日後,朱常安好一番謀劃,終於打落了白小姐的九節鞭,並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安王妃位子上不是有人了?你找我給你做妾嗎?這就是你赤誠的心?”武力的征服讓白小姐不再冷眼對他,但他卻始終沒法讓她點頭。
哪怕他拋出了鴻鵠之志,甚至許下了皇后之位。
“我憑什麼信你?除非你把你的安王妃趕下那個位置,讓我看看你對她能做到哪一步?讓我看到你能為我表現幾分誠意!”
她笑著一勾朱常安的下巴。“你若能與她斬地乾淨,我自然願意做你的皇后。”
後來,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而這一次,他只顧著追隨白恆,想著近水樓台,白卉自然而然還是他的。
可他差點忘了白卉的性子如何能容忍他的長子?如何願意成為一個幾歲孩子的繼母?加上他對王玥的“君子情義”,所以即便他謀得白恆的青眼,哪怕他表態願意幾年後再娶,他也絕對不可能在白恆的女婿人選之中……
那麼……
王玥這個孩子……
他若想要收穫白恆和白卉的心,勢必不能有庶子擋道。
二選一?
朱常安開始天人交戰:
他母妃一直不希望他的長子是庶子,因為會阻礙前程,阻礙他的婚事。尤其是他這樣沒有靠山的皇子。而他也是那麼想的,王玥正是知曉他們的意圖,這才偷偷懷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