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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昭妃等人更是歸心似箭。
皇后急著回去安慰受了委屈的太子,急著想知道太子妃和蕭氏一族此刻狀況,急著與太子和眾幕僚商量日後策略。
昭妃一心想著兒子很快就將離京,早些回到京城才有可能確保兒子在北行之前能夠封王。
或許,也就只有皇帝,覺得南行碩果纍纍,收穫頗豐。
皇帝面上為局勢憂慮,可心下卻雀躍不已。一切布置皆已就緒,只待最終驗收成果日,便知他究竟得了多少利。他如何不喜,自己距離千古一帝的目標已經越來越近……
南巡收尾了。
船隊開始返回。
船隊一離,李純便忙碌了。他留在了浙地,並直接前往了寧波。
而程紫玉則跟著船隊往回走。
同時她也開始“痊癒”露面。
太后心疼她,也捨不得她,她便主動表示想要送太后過了江再回荊溪。
太后自然求之不得。
程紫玉毫無疑問是她整個南巡這麼多人里最看重,最喜歡,最投緣之人。她想著,若不是程紫玉已經許給了李純,她一定會邀請程紫玉入京作陪。
如此,程紫玉便在船上多待了幾日。
與從揚州過來時一樣,她跟著太后住,自然是待在了最氣派的大金龍船上,於是也就沒法避免與那些貴人們的見面和接觸。
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形勢已經大變。
當日從文蘭到朱常淇,誰看她都要上來痛踩一腳,到此刻誰也不敢小瞧她,見她都主動上來打招呼,這裡邊既有她自己的努力,也有李純的緣故。
程紫玉心態已經調整地很好,見到某些仇敵心情也不會大起大落,相比下,反倒是對方見她在眼前晃悠更覺憤怒不爽……
這日,船已離開了浙地河道,開始往西北方行進。
船艙憋悶,倒不如暖陽里的甲板來的舒坦。於是午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甲板上曬著太陽喝茶說話。甲板寬敞,便擺了好幾桌。
太后無聊,依舊叫了牌。
皇帝心情好,自然作陪。
朱常珏被叫了來。
這場景,恍惚讓程紫玉想到了兩個月前。
她初登船時……
四人一桌,幾個上位者在打牌。
這次,也是皇帝,太后,朱常珏,只不過沒了皇后。
皇后最近很識相,極少露面,以“抱恙”的藉口待在了船艙。
三缺一,幾個后妃和貴婦躍躍欲試,可太后卻將視線鎖定在了程紫玉身上。
“丫頭,過來玩牌。”
“我還是坐您身後幫著您看牌吧。”程紫玉推辭了一下。
“就你了。太子和老五不在,就你合適。”太后很堅持。
太后的習慣,其實大伙兒都知道。她不喜歡和宮妃玩牌,覺得她們算計還廢話,不如男子,打牌爽快又迅速,玩得更痛快。所以往日她要玩牌都是找皇帝皇子。
朱常珏牌風酣暢,因而每回都少不了他。
可此刻放眼下去,還真就沒有合適的台搭子。
程紫玉做事不拖沓,太后也喜歡她,自然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可這話讓乖乖坐在一邊看書喝茶的朱常安頓時不痛快。這是看不見他?他不是人?朱常珏朱常哲都能玩,為何不叫他?程紫玉這冒牌郡主,比他這個正經皇子還要名正言順?
昭妃也不服氣。
“太后娘娘,安兒也會玩……”
“安兒不是在看書嗎?年紀漸長,還是學問重要。”太后因著王玥孩子之事最近對朱常安很看不順眼,忍不住一開口就刺了一句。
“娘娘,”
文蘭巴不得一踩倆,立馬衝著昭妃接話:
“您可別忘了四皇子在禁足。我前幾日不懂何為禁足,特意問過了一位大人。說禁足就是不出門,無玩樂,以反思自學為主,禁止一切娛樂。這會兒您推薦四皇子玩牌,這與皇上對四皇子禁足的初衷可就大相逕庭了。是不是?您可要體恤皇上一片苦心呀!”
這話雖明顯是挑刺,卻不無道理,一下將昭妃再次送去了皇帝的對立面。
文蘭一挑眼,皇帝火辣辣的眼神也正打過來,昭妃頓時後背一凜,心下將文蘭罵了個千百遍……
而文蘭則暗暗一哼。
無視了朱常淇,她將視線緩緩挪去了朱常安身上,隨後沖他抬眉挑釁一笑。
她與這對母子的關係,正勢同水火。只要有她在一日,她便絕不會手下留情。
她原本是要嫁太子的,正因這對母子的算計和作祟,才叫她一腳踏進沼澤,從此誤了終身。
這個仇,不能不報!
她這輩子被逼無奈,一錯再錯,被那朱常淇給綁定了。她的前程沒了,也丟了她朝鮮公主的顏面。
她的人選里從未有過朱常淇。大錯鑄成後,她有幾分認命,還想著與從未入眼的七皇子試著相處,她心裡抱有僥倖,說不定這朱常淇是個扮豬吃老虎,悶聲發大財的呢?
然而,真讓人失望!
這個朱常淇和朱常安是一樣的,周身上下都是小家子氣。朱常安的小氣是在骨子裡,可這朱常淇,卻是里里外外的酸臭卑鄙下作。
朱常安對著她時,至少能保持眼裡的溫度。可朱常淇,還不如朱常安,做事鬼祟,不登大雅,偷雞摸狗,四處逢迎,她從骨子裡都看不上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