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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到底訓練有素,聽到破空聲的第一時間便合圍成圈,將手中刀劍耍得密不透風,生生給擋下了這第一波襲擊。
雖平安避險,可日夜趕路的李純一行人狼狽已盡顯。更有兩人被箭擦傷。
“朱常安,是你!”
李純的聲音響起。“你個藏頭露尾的無膽鼠類!多日不見,依舊這般偷摸齷齪,簡直丟盡我大周顏面。叫你師父一世英名都盡毀你手!”
“哈哈哈!”這種狀況下,朱常安可沒想過要躲著。李純的氣急敗壞,那可是罕見奇觀,他自然要好好欣賞。
“就你這麼個千里迢迢前來投靠北蠻的賣國賊,有什麼資格代表大周來教訓本王?你個將死之人,有心為我師父抱屈,不如趕緊想想如何巴結本王,以求給你個好死!”
朱常安慢慢走出,站定在李純二十丈外。
他的囂張,來自於以多欺少。他的霸氣,來自於這是他的地盤。而他敢現身的無懼,則來自他的親信已經在他跟前豎起的三面半人多高的盾牌。
李純縱使神功蓋世,也絕對傷不到他,那麼,這廝還是只有挨打的份。
他已經派了一隊親信去來路守著,既確保白恆收不到此地消息,也保證即便白恆提早回營也輕易過不來。
他就是要讓李純看得見自己,卻打不到自己,分明恨毒了自己,卻殺不了自己!
朱常安手一揮,他的人便全部現了身。
弓箭刀劍泛著森森寒光,齊刷刷對準了被圍的李純等人。
“李純啊李純,你也有今天。恐怕……今日你是插翅都難飛了。”
“白恆呢?”李純已經明白,白恆大概過不來了。
“你放心,我師父沒死。他好好的。只不過,他老人家怕是過不來了。”
“是你做的手腳。”
“不!是師父讓本王來收拾你的。我師父懶得見你……所以他示意本王前來……直接滅了你!”
朱常安下巴一抬,他的人手更近了幾步,將對李純等人的包圍圈再次縮小了許多。
“朱常安你別廢話!”李純一聲打斷。“你我個人恩怨先放一邊,此刻我要見白恆!”
“做夢!”朱常安將手中長弓花哨一掄,耍出了錚錚聲,又慢慢從箭囊拔箭,一點點將弓拉滿。
他的箭頭在月光下泛著隱隱藍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這毒箭,我還沒捨得用過。這毒叫做蝕骨散。中毒者外表無礙,毒性卻是由內而外滋生蔓延。它會先讓你腸穿肚爛,再慢慢鑽心蝕骨,一點點掏空你的內里,最後只剩下你的外皮……
怎樣?為了保存你的皮囊,為了想從你身上多剁幾塊肉,我可是費了心了。你放心,我一定讓你慢慢死,一點點死……當然,你若跪在我腳邊求我,我可能會考慮給你換種死法。”
“你會後悔的!”李純的聲音平靜地沒有半點起伏。
“哦?”朱常安心下一沉。
他這麼墨跡,雖有刺激李純和享受這種貓抓老鼠的滿足感的目的,但也是希望能將李純此行的目的給探出來。
他心頭一直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尤其李純這人,一向忠君。能讓他連戰事都不管不顧的,勢必是大事。朱常安不由懷疑,是不是京中出事了?
再聯想到白承鋼的到來和白恆的變化,都叫他心下沒底,迫切想知李純的來意。
“李純,你當我傻嗎?”朱常安忍不住試探。“我殺了你,一樣可以搜到你身上帶的聖意。還有這幫人,我還不信,我用盡手段後,還能什麼都查不出,問不明。”
“朱常安,不是我傻,傻的是你!既然是我親自來送信,既然事關重大,我還會帶著聖意嗎?不好意思,我的兄弟們並不知曉我要帶的口信。我若不說,你壓根沒轍。還是那句,我要死了,後悔的是你!有些事,機不可失,我死了,你也落不到好下場,你願意賭嗎?”
朱常安更慌了。
他只怕是京中出事,所以為了試探,才故意指向說李純帶的口信是“聖意”,可李純竟沒反駁,反而還認了?
所以,這貨真從京城來,真帶來了皇帝的口諭!
“你不如說來聽聽,若真是讓本王后悔之事,本王一定會幫你轉告師父。”
“朱常安,我必須當面與白恆說道。”
“是京里的事?”
“自然是!”
“關於什麼?”
“你最在乎的那樣東西!”
“……”
朱常安看不清李純神色,可李純的篤定和鎮定卻讓他心下不安再次擴大。
李純見朱常安沒有立即回應,心知他已動心。
“朱常安,我知道你一邊勾結了北蠻,一邊還夥同了朱常珏,你屢屢盤算白恆,心心念念的無非就是那把龍椅。所以此刻我的這個訊息於你可是價值非凡。
不如這般,你我當著在場這麼多人來個君子協定。你我放棄相殺,各自只留隨身護衛。只要你的人退出三里範圍,我便將消息告訴你!我知你想殺我,我也想殺你。但大局當前,總要有所取捨的。你我恩怨,留待將來。如何?”